聞言,若梅猶豫了,她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見狀,徐嬌顏直接開口,“有事就說,不用顧慮那麼多。”
“郡主,佃戶們已經沒有糧食吃了。”
“沒糧食了?怎麼回事?”
“去年收成不好,他們又為了錢賣了一些糧食,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紅薯也沒有?”徐嬌顏不解地問。
這時代的紅薯雖然沒有經過雜交,產量也比小麥多很多,一畝地七八百斤沒問題,雖然大多數用來喂牲口,可真沒糧食也能用來填肚子。
一畝地就夠一個人吃大半年,顧家村幾乎家家都會留幾分地種紅薯。這莊子那麼多地,隨便種點也不至於現在就斷糧。
若梅解釋,“郡主,這莊子以前是皇莊,不能種紅薯這種賤物。”
“行,我知道了,”徐嬌顏歎口氣,“明天我就讓人送點紅薯。”
徐家的紅薯也沒多少,徐家沒種,家裡那幾百斤都是村裡人送的。
可總不能看著人餓死,隻能想辦法湊點了。
午後,徐嬌顏等來了曾夫人。
曾夫人如今三十有八,卻保養得宜。看起來依舊水嫩白皙,顏色靚麗。
“民婦拜見曦晨郡主。”
“曾夫人快快請起。”徐嬌顏虛扶一下,立刻吩咐,“月梅,斟茶,上點心。”
“有勞郡主。”曾夫人笑著道謝。
抿完一口茶,曾夫人放下茶盞,笑著開口,“早就聽聞曦晨郡主被封,隻是近來瑣事纏身,一直未曾前來拜見,民婦備了薄禮賠罪,請郡主見諒。”
“客氣了,”徐嬌顏不想過多寒暄,直接道明主題,“說起來本郡主也要向曾夫人賠罪,家兄冒犯曾家,本郡主頗為不安。”
曾夫人聞言心中一突,臉色也變得僵硬,“郡主說笑了,曾家一直與人為善,行事正直,這其中必然有所誤會,不知家兄是?”
“家兄顧清然,鄉下小民不足掛齒,平日靠一雜貨鋪為生,前段時間昏了心智插手一批糧食,幸而被曾家扣下,險而敗壞祖宗名聲。”
聞言,曾夫人臉上的笑有些撐不住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解釋,“郡主,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我曾家一向與人為善,不可能做出如此無德之事,更不可能扣下什麼糧食。”
“曾夫人哪裡話,曾家挽救顧家名聲,本郡主感謝還來不及,能有什麼誤會。”
“郡主,”曾夫人整理一下衣服,起身行禮賠罪,“這件事必有內情,容民婦查明,必給郡主一個交代。”
“曾夫人,”徐嬌顏麵色微緩,“曾家的德行眾所矚目,本郡主明白曾家沒有惡意,夫人不用緊張,本郡主並沒有彆的意思。”
“今兒邀夫人前來,除了道謝之外也想認認人,陽安能說上話的人不多,本郡主跟曾夫人投緣,有心親近,希望夫人不要多心。”
“能跟郡主親近是民婦的榮幸,”曾夫人笑著應聲,“希望郡主不要嫌棄民婦粗俗無禮,擾了郡主的清淨。”
“哪裡話,曾夫人能來,本郡主開心還來不及。”
徐嬌顏加上徐夫人和曾夫人,心思各異的寒暄一個下午,鄰近黃昏才笑盈盈地把人送出門。
再次回到小廳,徐嬌顏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臉,“娘,我好累,最煩同這些人精打交道了,說句話都要轉幾道彎。”
“娘看你適應的挺好的,本來還以為你還小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現在看來是娘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