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走進徐嬌顏,把人拉起來,“娘子,彆鬨,我能走。”
“你確定?”徐嬌顏很懷疑。
即使秀才能走,到了山上,人也累病了。
那就得不償失。
“彆不好意思,把我當成爺們就行。”徐嬌顏說著,還拍了拍微平的胸脯。
哪怕又長了一歲,胸脯還是沒有變化,幸而腰肢纖細,勾勒出婀娜身段。
聞言,顧清越嘴角一抽,陰陽天定,這是能當的?
“真不用,我能行的。”顧清越說完,率步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太大的刺激,此刻的他竟然有種渾身有力的錯覺。
這段無傷大雅的插曲過後,一行人走走停停,就在徐嬌顏快要忍耐不住的時候,終於到達驚雲寺。
四人出發並不算早,幾人趕至驚雲寺,已有很多文人到訪。
驚雲寺正殿的前方有處空地,空地上放置了很多副字,楷、行、草、隸皆有。
三三兩兩的人結伴觀賞,邊看邊探討,院子旁邊的走廊,安置了很多蒲團,還擺放了一些茶具,供累的人歇腳。
“長安兄,我等也去觀賞一下天行主持的大作,傳聞他的書法自成一體,已趨近道。”劉青柏雙眼放光地看著院中一幅幅字。
“固所願不敢辭。”
顧清越說完,一行人開始一幅幅觀賞。
“天行主持不愧為一代書法大家,這句‘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筆法散漫隨性,輕靈不羈,抒出了這句話的真意。”王卿染最先品鑒。
“是極,用行書卻不是狂草,少了幾分桀驁卻更顯自然,這副字,當世少有人能極。”劉青柏附和,轉而看向一臉讚賞的顧清越,“長安兄以為何?”
“兩位兄長說的都有道理,”顧清越仔細打量這副字,繼而開口,“然,最令在下震撼的,卻是天行主持能融禪入字,這副字撲麵而來的禪意,好似能洗滌心神。”
聽顧清越這樣一說,劉王二人一怔。
他們品鑒書法,卻忽視了蘊含其中的禪意。
沉默一下,劉青柏羞愧地開口,“若不是長安兄提點,在下要本末倒置了,羞煞人也。”
“難怪叫講道,原來如此。”王卿染恍然大悟,“以字為骨,以禪為意,不愧為天行大師。”
顧清越的話剛說完,就有一個小沙彌通報給天行大師。
後院的一個禪房,點著冉冉檀香,香氣彌漫整個房間,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盤坐在蒲團,打坐念經。
小沙彌行禮後開口,“主持,已有人看破您的用意。”
天行主持並不意外,笑著開口,“此人與佛有緣,待講道後,請他禪房一敘。”
“是。”小沙彌說完,輕輕離開,並不多做打擾。
一行人繼續觀賞,沒看一副字就評鑒一番,轉眼大半個時辰已過去。
“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王卿染輕咳一聲,立刻改口,“徐兄,為何不曾聽你開口?”
“我,”徐嬌顏搖搖頭,“天行主持書法造詣極高,我沒資格評鑒,靜靜地欣賞就好,既不辜負這些字,又不褻瀆天行主持。”
此前,徐嬌顏很難想象書法能夠高到洗滌心神的程度,直到今天。
天行主持筆力雄渾又不失輕靈,每個字都蘊含禪意,觀之靈台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