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風攜月色穿過夜空。
打更人敲響銅鑼,嘹亮聲音從衙門外那條巷道傳進。
此已是戌,在場眾人足足四個辰滴水未沾,像慕秋、簡言之些年輕人還撐得住,那些了年紀官員,已經開始覺得有些不舒服。
但讓他們現在離開是絕對不可。
任誰都看得出,江安雖已伏法,今晚件事情還沒完。
畢竟,衛如流狀告,是江與端王衛燃勾結北涼,江安充其量隻是個馬前卒。
衙役抬著幾大籮筐乾糧匆匆跑進,將乾糧和水分發給每個人。
刑部人當然不可讓建元帝和皇後吃些粗食,但其他人可就顧不了,要想吃好就自己回家去吃,留在刑部隻吃些乾糧。哪怕是王爺不例外。
衛如流分到了兩塊乾糧,他沒什麼胃口,關在北暗牢麼間,對他身造成了極大負擔,不過慕秋就站在他身邊,衛如流不想讓她看出異常,就著熱水勉強用了些。
“喝些水吧。”
慕秋將手竹筒遞給他。
她隻喝了幾口,竹筒還剩了大半水。
衛如流接過,壓低聲音問她:“累嗎?”
慕秋仰著臉,用力搖頭:“不累,我興奮。”
看著她般模樣,衛如流眼眸微彎。
段間他關在北暗牢,一直是她在外奔波,是她替他完成了所有後手。
他不知道她做了多少,不清楚她在個過程中經曆了什麼,但衛如流可以肯定,她比他預期還要厲害。
不是個適合談話地方,衛如流不緊不慢喝著水,餘光瞥見神遊天外江安。
些年,江安助紂為虐,不知道做了多少惡事,如今落得樣下場純屬咎由自取。
以江安力,如果入朝為官,現在最起碼是正四品官員,可為了家族,他放棄了仕途,麼多年一直待在端王身邊。
如今一出事,便成了棄子,難道江安沒有半分怨恨嗎?
其他人看到端王和江做法,不會心寒嗎?
稍做休息,庭審次開始。
甫一開始,衛如流便將矛頭對準了端王。
“江安沒有官職在身,以他個人力,不可將私鹽販賣到全國各地。”
“端王殿下,帝都所有人都知道,江安是您心腹幕僚,他做些事情,您當一無所知嗎?”
旁聽眾人停下竊竊私語,紛紛將目光落在衛如流身。
他們從衛如流番話聽出了一個態度。
絕不善罷甘休、堅決探究到底態度。
一次,衛如流分明是要與端王、江不死不休。
直接點名端王如寒霜,怒火從他心底直竄。
他生就是天潢貴胄,是皇後最寵愛小兒子,何人麼指著鼻子質問過!
可偏偏衛如流敢,偏偏現在情況對他極端不利,他憤怒不爆發。
葉唐親口承認是在為他辦事,江安是他心腹幕僚,用腳想,都想到私鹽一事他絕對脫不了乾係。
深深吸了兩口氣,端王聲音幾乎從牙縫擠出。
他親口,承認了自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