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蒼盛,A星擁有四季裡最熾熱的太陽,輪到該落雨的暴雨天時,也是說下就下,黑雲壓城。
容秋沒帶傘。
等他腳步飛快地從外麵便利店回來,短短幾百米距離已經讓他的頭發濕到可以滴水。
是奔跑時候的汗水,也是新淋的雨滴。
秦牧野還在浴室淋浴,裡麵嘩啦啦的水聲混淆著空調風扇的聲音,反而將外麵的瓢潑大雨壓得不可聽聞。
看著地麵剛滴落的水珠,容秋不由皺眉。
他要趕快擦擦。
不然潔癖的阿野會不高興的。
而不等容秋打理好水漬,他整個人被人攔腰撈了過去,這讓容秋不免懷疑自己一百三十多斤的體重是不是都是虛長的。
“我還沒洗澡!”beta小聲驚呼。
“嗯。”男人擁著人不放。
“……我先去洗個澡?阿野你在外麵等我?”
秦牧野依舊未動。
他的鼻尖貼著beta的小腹,他能感到溫熱的身體裡有股獨有的味道,不是alpha和omega專屬信息素的氣味,也不是沐浴露的人造香氣,這種味道隻有容秋極其勞累、而且出重汗的時候才會出現。
像來自樹木琥珀的氣味,散發著淡淡的鬆脂餘香。
很微妙,秦牧野難得沒有討厭。
容秋很樂意這樣被男人抱著,這讓他有一種自己正在被愛著的感覺。
容秋心裡咕嚕嚕冒著泡兒。
-
但這種“被愛”也太累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秦牧野特彆凶,即便開了空調,容秋也熱得慌,整個人就像在火-熱的烙-鐵上不停翻轉,攤平了正麵,再用背麵,完全沒有可以喘-息休憩的機會。
而且從浴室、到桌前,最後移動到床上,混亂的人聲夾雜著各式物品拂落的聲音。
即便容秋早有心理準備,也不免詫異於男人的盛淩。
同樣作為beta,容秋各項體能數據在英才濟濟的戰鬥係都能拔得頭籌,而秦牧野還能氣不喘,動作不促地去清洗。
這讓剛從床上起來,就腿軟到扶著床沿坐回去的容秋汗顏。
真有beta這麼強麼?
他快吃不消啦!
小beta呆呆地回味,臉蛋越來越紅,最後熱燙到都能煎雞蛋。
說不定,他真能揣崽。
可容秋很快無暇思索崽崽,他雙臂撐著床,從床上坐起時手背又疼又癢。
容秋低頭看去。
一片紅腫。
容秋低頭看著傷痕,眉頭擰巴到像打了死結的繩。之前因為機甲艙門的碰撞而產生的淤傷快要好些,現在怎麼又添新傷?
什麼時候留下來的?
明明出門買東西的時候還沒有。
容秋試著伸展手骨,但手背傳來的刺痛讓他牙尖一酸。
容秋忍痛按了按,手背上似乎有無數針頭紮著他的經脈,甚至整隻手臂都在顫動著,即便微乎其微,但依舊不可忽視。
容秋凝重了的麵容鬆弛了下來。
還好不是很嚴重,至少沒有骨折。
但不知道有沒有骨裂……
秦牧野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床上的容秋低頭玩手。
而他心情尚且不錯,他極少能夠這麼饜足。所以男人坐到椅子上,扯過容秋的手。
看到這傷,秦牧野眉峰凝起:“剛剛砸到的是你的手。”
容秋微微張開雙唇,神色茫然:“啊?”
秦牧野斂容:“你中間有一段時間昏過去了,手好像砸到了床頭欄杆上。”
容秋眨眨眼,他想了想。
好像的確有那麼一段飄渺的記憶,若生若死,猶如雲端,因為太舒服了,某一瞬間,他全身觸電似的,眼前一黑就過去了……
回憶這些有些窘迫,容秋臉頰微微發燙。
秦牧野沒注意beta的異常。
他抽出容秋的抽屜,裡麵有很多的藥膏,挑出其中一支:“先清洗一下,然後過來上藥。”
容秋:“!”
秦牧野看beta沒動,挑眉看他:“不去?”
容秋就像期待得到主人回應的小狗狗,一雙眼睛,圓亮清潤,隱隱約約隱著一層幽然的藍光:“是阿野幫我上藥嗎?”
男人不說話,也沒有拒絕。
容秋仔細觀察他的神色,自作主張地默認他同意了。
beta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抄起衣櫃的衣服就轉頭準備進浴室,關上浴室門前,還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不忘叮囑:“阿野要等我哦!”
-
容秋的忍耐值一向很高。
可能因為他在福利院長大的緣故。
小時候他也試過哭,但在福利院哭有什麼用,會哭的孩子太多了,容秋就算眼睛都哭乾澀了,也換不來一枚糖果。
容秋索性就不哭了。
走路摔疼了,矮趴趴的容秋就自己爬起來,抱著膝蓋呼呼;感冒生病了,找院長媽媽拿了藥,喝完睡在被子裡捂一捂。
在偌大的福利院孑立著,容秋這種性格一直延續到成年。
容秋每次受傷,都能麵不改色地自己處理。
然而這次容秋意外地有些忍不住。
beta疼得齜牙咧嘴,洗個澡手臂越洗越疼,穿衣服的過程中半條手臂都在輕顫。
但等他推門出來,皺皺巴巴的眉宇已經被捋平了。
beta朝男人搖搖手臂。
“阿野,我洗好啦。”
所以阿野可以給我上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