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最虛弱的這段時日,塗曜一改常態,前所未有的貼心細致。
以至於楚稚本來想著一能動身立刻就離開雍國,但看塗曜一反常態,將他和孩子照顧得無微不至,倒也漸漸休養了下去,轉眼便過了七個多月。
楚稚生下小枸小暑後,後腰便總能察覺出酸疼,到了每日晚間睡前,必須有人給揉腰才睡得安穩。
此事本想交給專門推拿的太醫,可塗曜卻自告奮勇承擔了下來。
一到晚間,塗曜便風雨無阻,給他揉捏腰身。
楚稚拗不過他,也隻能隨他去了。
塗曜掌心溫暖有力,按壓腰身時,的確讓人的身子骨兒舒泰。
有時塗曜來晚了,楚稚便過意不去:“陛下不必此時趕來的,換個太醫給按壓也無妨。”
塗曜日理萬機,每晚為了這些許小事趕來,倒是讓楚稚過意不去。
他甚至不曉得,塗曜為何如此執意要親力親為。
塗曜悶不吭聲的在楚稚腰間按著,半晌才含糊道:“朕已經熟悉穴位了,按起來也方便,經脈也打通了,你彆動讓旁人給你按摩的念頭,免得按錯了地方。”
楚稚困惑道:“都是在後腰上捶捶摁摁,還有這麼多講究?”
“你可彆小看了這推拿,一推一按都是和經絡相關,你如今打通的經絡走向隻有朕清楚,你若是假手於他人,定然極為凶險。”
楚稚:“……”
歪理邪說,偏偏被某人說得一本正經。
也不知讓自己如此辛苦是圖什麼的。
塗曜輕輕按撫著楚稚腰身,感受著手心的溫熱,眼眸漸漸變得深邃。
夜色裡,哥哥的腰線起伏極為誘人,平日哥哥近身的都是侍女,但因了女太醫沒有手勁,推拿便一向是男太醫較多。
但楚稚是會心儀男子的……
塗曜甚是謹慎,由自己親手侍奉,也免得又冒出彆的畜生。
看到楚稚有些神色懨懨,塗曜挑眉道了句:“想看看孩子嗎?”
不管自己何時說這句話,楚稚都不會拒絕。
果不其然,楚稚的眼眸登時亮了。
塗曜挑眉,示意下人將兩位小殿下抱過來。
楚稚眼巴巴看向門口,眉眼登時滿是憧憬。
雖說塗曜照顧楚稚無微不至,但卻甚是嚴格,並不讓兩個孩子養在楚稚身畔。
問就是孩子太鬨,怕打擾楚稚休養。
好在每次看到小枸和小暑,兩個孩子都甚是活潑可愛,一看便是被照料得很好。
楚稚私心也想讓塗曜和兩個孩子多多親近,休養妥當後便也沒有急著離開。
片刻之間,兩個孩子都已經被抱了過來,七八個月的孩子正包在小繈褓裡,露著兩個小腦袋,看起來倒愈發可愛。
楚稚微微揚起的唇角透露出幾分欣慰。
兩個孩子雖都是早產,但如今都長得健康可愛,眉眼也漸漸清晰,特彆是小暑,膚如初雪,又是漂亮的小鹿,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塗曜一看到咿咿呀呀的小暑,立刻坐不住了,起身將軟乎乎的小繈褓抱在懷裡。
楚稚望著便忍俊不禁,塗曜抱娃的姿勢甚是熟稔,和小暑在一起的畫麵說不出的和諧:“陛下倒是對小暑甚是喜愛。”
塗曜挑眉:“小暑像哥哥,朕自然喜歡。”
雖說這兩個崽崽都和楚稚血脈相連,但在塗曜的眼裡卻是不同的代表。
小暑眉眼和楚稚那麼相似,在塗曜眼裡,不由得便把這孩子和楚稚甚至寶華聯係在了一處。
望著她的時候便常常想,也許楚稚小時候便是這個模樣,情不自禁便把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女兒。
至於小枸……
在塗曜心裡那就活脫脫狗東西的縮小版,彆說有好氣了,正眼都沒看過幾眼。
雖然孩子還不到一歲,但卻是已經懂得了玩小玩具的年紀。
塗曜早就吩咐宮內做一些適合小嬰兒玩的小積木,如今見了小暑,一股腦將所有的玩具都擺在小暑麵前,逗她開心。
小暑看到娃娃,終於咿咿呀呀樂了起來,在塗曜懷裡扭來扭去。
一旁的奶娘笑道:“這孩子,從小就知道和陛下親。”
塗曜噙著一絲笑意望著小暑,隻覺得這孩子倒是越看越乖,打心眼裡討人喜歡。
又掃了一眼一旁的小枸,哼了一聲——這孩子的眉眼也不知像了誰,醜了吧唧簡直像是來討債的。
和小暑對比起來,小枸麵前沒什麼玩具,若是旁的孩子,定然會哭鬨不休。
可小枸一臉端莊,漂亮的眸子裡露出幾分深思之意,眨著眼睛探究的看著塗曜。
塗曜冷哼道:“小東西,你敢瞪朕?”
小暑一臉不願和他計較的模樣,微微抬起下巴的模樣滿是說不出的優雅矜貴。
“哼!”塗曜咬牙切齒,氣不打一處來:“你尿布都是朕給你換的,在朕麵前得意什麼?”
小枸嘴巴微微一張,吐出兩個軟乎乎的字來:“泡泡……”
“你說什麼?”塗曜驚道:“這是會說話了?”
小枸乖乖坐著,伸出小胳膊麵朝塗曜:“泡泡!”
小小的孩子乖乖軟軟的張開小手臂等抱抱,嘴裡還吐出奶聲奶氣的兩個字。
塗曜將小暑遞給楚稚,將小枸抱在懷中。
奶娘和內侍都一股腦的湧過來,圍著小枸樂滋滋的看個不停。
“彆的孩子還都是到了九個月才會說話,兩小殿下卻已經提前會說了,也真是稀奇呢。”
“還真是,小殿下長大後定然聰明……”
“畢竟是皇家骨血,你看我們的小枸殿下,平常不笑的模樣多威風啊!”
“……”
楚稚在一旁麵帶微笑。
前世時,小孩子也是如此,但凡早幾日說話,或者走路比旁人快一些,那在眾人眼裡,便是了不得的事兒
不過小枸的確甚是聰穎,這麼小的孩子竟然會說音節了,當然讓人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