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曜也不知為何,確定了楚稚心裡還想討好他之後,才算是定下了心。
望著一旁楚稚,塗曜皺了皺眉。
楚稚騙他在先,定然是想要和好的,不出所料的話,他日對自己見縫插針的取悅才是順理成章的。
自己怎麼竟還如同送了口氣一樣呢!
楚稚陪著小暑玩撥浪鼓,看向塗曜道:“陛下,小枸回去後還好嗎?”
他的神情未變,問話的語氣也是淡然的,但塗曜瞬間不自在了。
自己押著小枸到陣前做質子,讓楚稚交出寶華。
結果楚稚就是寶華本人,小枸也是自己的嫡親骨肉。
拉著自己的骨肉當質子……
如此讓全天下笑掉牙的事兒,他已經傻乎乎的做了!
塗曜哼道:“他在朕營中能吃能睡,能有什麼事兒?”
倒是他塗曜,自從知曉真相後便被折騰得一夜未眠。
楚稚便接話道:“那以後陛下若是進宮,不若帶上小枸,孤也好久沒見他了,兩個孩子在一起也熱鬨些。”
塗曜眯眸,饒有興味的望著眼前的少年。
他半蹲在小暑麵前拿著撥浪鼓,如白玉般皎潔的側臉漾著毫不設防的笑意,小碎發散在脖頸處,透著日常的閒散,卻又說不出的誘人。
自己料得果真沒錯。
楚稚這就準備雙崽齊下,想要籠絡他的心了。
身為帝王和男子的驕傲被滿足,塗曜這才覺得扳回了一句,嘴裡卻淡淡道:“朕屯兵於城外,向來兵不卸甲,今日也是抽身來瞧你一眼,以後不一定什麼時候有功夫呢!”
塗曜微微抬著下巴,好像在一大早在城門口外眼巴巴等待的那個人根本不是自己!
楚稚垂下眼眸。
塗曜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又自負要當天下之主,如今被自己騙得團團轉,將男作女,甚至陰差陽錯孩子都有了兩個……
他不將孩子視為恥辱也是看在昔日短暫的情分上,又怎會真的一笑泯前塵,一家人享天倫之樂呢?
楚稚也不強求,隻是道:“孤隻是覺得小暑小枸畢竟是親兄妹,時日長不見,難免會疏遠,若陛下不方便帶小枸來楚,孤帶小暑去也是可以的。”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若陛下不願被人議論,孤也可避開。”
避開?
“什麼意思?為何要避開?”塗曜眉心下意識皺起來,盯著楚稚警惕道:“你這是打算把孩子都扔給朕嗎?”
這是他們兩個的……孩子,要養也是一同,他們二人早就如同一體,還說什麼要避開?!
避開了還怎麼借孩子拉進和他的距離啊?
楚稚聲音十分輕,如同在安撫道:“陛下若是不怕旁人議論,那我們便一同……”
小枸小暑擺在一起一看就是雙生子,又喊他爹爹,喊塗曜父皇……
就差把他和塗曜有染寫在臉上了。
本以為塗曜定然在意,誰曾想他倒是灑脫。
小暑和他們二人玩了片刻,小嘴兒打起了哈欠,奶娘見狀,忙有眼力的上前將孩子抱走了。
一時間,偌大的宮殿隻剩下兩人獨對。
塗曜登時有些不自在。
堂堂君王,戰場上的廝殺,朝廷上的鬥爭,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唯獨敗在了眼前人身上,被他騙身騙心,連孩子都生了兩個。
塗曜最恨旁人欺瞞,殺伐決斷向來不會留情……
可偏偏,騙他最狠的人,又和他有著最深的羈絆……
恨也不是,愛也不是。
以寶華的身份相處也不對勁,再和昔日那般叫“哥哥”也臊得慌……
塗曜簡直不知如何對待楚稚才好。
“敢問陛下,你追問之事也已有了結果,那雍國何時退兵啊?”
楚稚的聲音仍是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塗曜:“……”
小騙子還好意思說追問之事有了結果?!
還敢問自己何時退兵?!
負他騙他,還敢如此氣定神閒?
腰身被一股大力倏然勾住,楚稚回過神時,他已被塗曜緊緊壓在懷中。
耳畔,傳來男人微啞的聲線:“朕這次來,是想把朕的皇後搶過去成親,楚王想讓朕退兵,那楚國欠朕的,又準備怎麼還?嗯?”
塗曜的聲線醇厚低沉,兩人貼得極近,楚稚半邊身子驚起一片酥麻,心臟砰砰狂跳:“……你……”
還未來得及反應,腰身已被塗曜鬆開。
塗曜含笑退了兩步,聲線卻不似方才纏綿,反而有幾分戲謔嘲諷:“楚王既想與虎謀皮,又想離虎遠遠的,天底下怕是沒這般好事吧?”
說罷這句話,塗曜便徑自斜靠在貴妃榻上,姿態鬆散倜儻。
隻是望著楚稚背向自己的身影,微微眯了眯眸。
不對勁。
真的不對勁。
他竟然……和男子肌膚相親,唇齒纏綿,還……生了兩個孩子……
塗曜幾乎不願再回憶那一夜發生的事情。
寶華死後見到楚稚,明知楚稚是男子,他仍暗中起了很隱晦的心思。
但那與其說是欲,望,不若說是獨占——楚稚和寶華那般相似,一舉一動又那麼讓自己沉淪,可又一日,此人竟告訴自己他喜歡男子……
塗曜便不由得想,自己也是男子,日日相處哥哥也會喜歡自己吧,如此這般,他便能和□□夜相處了。
但他從未想過和楚稚翻雲覆雨,更未想過床笫之事……
他之前的想象皆和“寶華”有關……
更準確的說……和……女子有關……
承認那一夜,他和楚稚酣暢淋漓,終生難忘……
可,可那是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再加上藥力催動,才意亂情迷……
如今知曉了楚稚的男子身份……就如同有道看不見的鴻溝……
自己仍然貪戀看他的模樣,看他的脖頸,手腕……
可……可塗曜完全想不出,自己和他……如何能共赴雲雨……
咳咳,他方才摸出來了,楚稚的腰身雖然纖細,卻是勁瘦的。
一模就是男人的腰。
塗曜眼神晦暗,心裡竟然還有幾分失落。
他不可能摟著男人的腰,長驅而入吧?
他從未設想過此事發生在他身上,他最厭惡的便是男男那般,而且,他也是有輕微潔癖之人……
這麼想著,眼神卻又控製不住得往楚稚身上貼,哪怕從楚稚身上露出的半點白皙皮膚,都能讓他目不轉睛……
他從未對任何女子這樣過……
都怪小騙子!!
把他騙到了這樣兩難的境地!
塗曜半冷半熱的浮想聯翩,一轉眼,便看到小騙子正悠悠閒閒坐在躺椅上剝宮女端上來的新橘吃呢!
膝上臥著一隻長毛小白貓,看著甚是舒服。
更可氣的是,好像從始至終,一眼都沒看向他這邊兒!
塗曜:“???”
他說的話難道不應該讓楚稚臉紅心跳,糾結思索,神思不屬嗎!!
怎麼……怎麼跟完全沒他這個人一般?
塗曜咬牙切齒的刷存在感:“給朕一個。”
楚稚頭都沒回,隔空扔給了他一個。塗曜氣得一把接過來,在空中拋擲了一下,沒好氣道:“讓朕自己剝嗎?!這就是楚王的待客之道嗎?”
楚稚瞟了一眼塗曜,不由得搖搖頭。
還好是個書裡的君主,這要是放在現在,妥妥是個毫無自理能力的二傻子。
楚稚示意旁邊的宮女:“你去侍奉雍國陛下。”
“放肆!”塗曜一拍桌子:“難道在楚王眼裡,誰都能在朕身邊侍奉嗎!”
楚稚竟然指派彆的女人侍奉他??
那小宮女還沒走兩步,已經被塗曜忽然的火氣嚇得瑟瑟發抖,救助一樣看向楚稚。
楚稚被逼無奈的暗中搖搖頭,還是沒說什麼便親自上前來,接過那新橙親手剝了幾片,擺在了塗曜麵前的盤子裡。。
某人立刻肉眼可見的乖順了,把麵前盤子裡的橙子一掃而光。
吃罷還一臉饜足的望著自己。
楚稚:“……”
大狗實錘了。
塗曜望著身畔的楚稚總算滿意了,小騙子就該主動示好主動給他包橙子的。
畢竟小騙子犯了那麼嚴重的錯誤,自然是要討好他的。
拋給他,指派彆人,真是一點都沒有追人的態度!
兩人又對坐了片刻,塗曜看到陸徽欲言又止,知道是軍情之事,便起身離去。
楚國巍峨的大殿,二人邊走邊談。
“陛下……有件事兒的風聲對您很不利……”陸徽艱難道:“如今全天下都在給您賀喜……”
塗曜皺眉:“喜從何來?”
“他們都說您……說您此番來楚,再遇摯愛,並已準備將寶華立為皇後,在全天下麵前風光大婚。”
塗曜聽罷,登時冷笑:“再遇摯愛?風光大婚?——這消息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寶華”是男子不說,還是一國之君,此事要是傳出去,雍楚二國就是全天下的笑話。
他前腳剛確認了“寶華”的身份,後腳就有人放出“風光大婚”的風聲,這不是明擺著的趕鴨子上架,讓他無法收場嗎?
和誰風光大婚?楚國君主嗎?
向來嚴令男子相愛的國君,如今赫然和鄰國君主大婚,起因是將男作女,如今還有了兩個孩子???
這分明是故意讓全天下看他塗曜的笑話!
陸徽道:“似乎……又是鄭國那邊傳出來的!”下,沒好氣道:“讓朕自己剝嗎?!這就是楚王的待客之道嗎?”
楚稚瞟了一眼塗曜,不由得搖搖頭。
還好是個書裡的君主,這要是放在現在,妥妥是個毫無自理能力的二傻子。
楚稚示意旁邊的宮女:“你去侍奉雍國陛下。”
“放肆!”塗曜一拍桌子:“難道在楚王眼裡,誰都能在朕身邊侍奉嗎!”
楚稚竟然指派彆的女人侍奉他??
那小宮女還沒走兩步,已經被塗曜忽然的火氣嚇得瑟瑟發抖,救助一樣看向楚稚。
楚稚被逼無奈的暗中搖搖頭,還是沒說什麼便親自上前來,接過那新橙親手剝了幾片,擺在了塗曜麵前的盤子裡。。
某人立刻肉眼可見的乖順了,把麵前盤子裡的橙子一掃而光。
吃罷還一臉饜足的望著自己。
楚稚:“……”
大狗實錘了。
塗曜望著身畔的楚稚總算滿意了,小騙子就該主動示好主動給他包橙子的。
畢竟小騙子犯了那麼嚴重的錯誤,自然是要討好他的。
拋給他,指派彆人,真是一點都沒有追人的態度!
兩人又對坐了片刻,塗曜看到陸徽欲言又止,知道是軍情之事,便起身離去。
楚國巍峨的大殿,二人邊走邊談。
“陛下……有件事兒的風聲對您很不利……”陸徽艱難道:“如今全天下都在給您賀喜……”
塗曜皺眉:“喜從何來?”
“他們都說您……說您此番來楚,再遇摯愛,並已準備將寶華立為皇後,在全天下麵前風光大婚。”
塗曜聽罷,登時冷笑:“再遇摯愛?風光大婚?——這消息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寶華”是男子不說,還是一國之君,此事要是傳出去,雍楚二國就是全天下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