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2 / 2)

督主法醫畢業 鳳九幽 13082 字 10個月前

那可太好了,歸問山瞧著不顯山不漏水,話也不多,但辦事穩重,宮裡人頭熟,效率也高!

“可他現在是寶鈔司副司使,願意過來麼?”

那邊地方小了點,好歹是一人獨大,說得了話,做的了決定,不比給人看門舒服?

太子卻道:“那是你的事。”

說完就進了奉和宮,意思是不管了。

蘇懋:……

他現在非常有理由懷疑,太子剛剛離開案發現場,就等著門口這一出呢,這是為難他,要他找門正,也是在隱晦的給他助力——歸問山不好用麼?

無疑,他好用。

蘇懋根本不能拒絕這個任務,腦子裡過了過思路,很快就笑了,立刻跑去找歸問山。

歸問山忙過一陣,正在休息,紫砂的小茶壺,柄蓋上綁著紅繩,拿手捧著,悠哉哉喝茶,好不愜意。

蘇懋見人就笑:“喲,歸副司使忙著呢?”

歸問山立刻警惕:“你又想乾什麼?”

看來上次的案子讓他印象很深,也不是什麼好印象。

蘇懋隻是笑,沒說話。

歸問山眼皮一撂:“壽宴上起出的骸骨?”

蘇懋走過來,顧自坐下:“看來你都聽說了。”

歸問山肅著臉:“聽不聽說的,都與我無關。”

“我也不是為這個來的,”蘇懋笑眯眯,“徐昆雄你還記得吧?奉和宮的門正,可憐喲,上個案子被你給擠兌走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刷馬桶呢,奉和宮門口一攤子事沒人管,實在不像話,歸副司使要不要考慮調個崗?”

歸問山好懸一口茶噴出來,你可要點臉吧,什麼叫被我擠兌走的?明明是你天天在跟人杠!

但他足夠謹慎,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蘇懋就知道這個人不好搞,不過沒關係,他也有秘密武器啊:“你很希望離向散都頭近一點吧?”

歸問山眯了眼。

蘇懋更有底了,指尖輕輕點了點椅子邊:“上一個案子那麼操心,恐怕不是正義感爆棚,案發時你我在一起,能彼此互為證明,你擔心的也並不是自己,而是彆的。”

“我想尋向散都頭問事時,你正好尋了機會與他說話;那夜我同小郡王翻牆去都知監時,你又剛好躲在灌木叢,若非小郡王不慎,你不會出來,而後你提醒我們,向散都頭就在附近值守,需得避過;我於堂審前最後整理細節時,說誰有疑你都沒發現意見同,提到向子木三個字,你立刻有了距離感,連‘咱家’都用上了……”

他微微傾身,壓低了嗓音:“各種借機會看人家,尋人家說話,你一個太監,肖想人殿前司都頭,向子木本人知道麼?”

歸問山麵不改色:“宮中規矩,當慎行,謹言,可不好亂說話的。”

蘇懋便笑了,重新坐直:“好,我不亂說,隻是向散都頭非殿前司中心,值守區域劃分好像就在奉和宮附近,歸副司使若原調往奉和宮做門正,大約會經常看到他,歸副司使要不要考慮考慮?若不然這大好機會——可就要便宜彆人了。”

他之前做案情整理,察覺到這一點時,也是大受震撼,但他並不打算插手阻止,或者瞧不起誰,那是彆人的感情問題,彆人的事,隻要沒過分,不違法。今日便是這麼說出口了,也不會真正的去威脅,歸問山如果真不願意去,他也不會轉頭去告知彆人。

實在是時間緊,有案子等著辦,他得快刀斬亂麻。

沉默良久,歸問山才道:“你可是需要查死者身份?”

“死者之一很可能是個太監,失蹤至今大概有七年,死時四十歲上下,個子高,骨頭重,可能臉也大,有些地包天,”蘇懋察覺到對方情緒,“幾時開始查?”

歸問山忖了忖,放下茶壺:“兩個時辰後,我搬去奉和宮。”

蘇懋笑得開心極了:“那我仔細同你說說屍骨狀況……”

“便是如此,”說完,他功成身退,“那我便在奉和宮恭候了。”

“好久不送。”

各處忙起來的時候,信息不會第一時間返回,蘇懋便去到東北荒院暫時的停屍房,重新看了遍屍骨,又回到現場,想再仔細看看,可並沒有更多收獲,可能是時間太過遙遠,有些當時存在的證據,現在已經湮滅。

為什麼要移屍,為什麼要把兩個人拚成一個人,另一個埋屍點在哪裡?

有梆子聲清脆悠長,響在暮暮夜色。

宮中要下鑰了。

蘇懋知不能再繼續停留,按規矩回去奉和宮。

他以為會在門中遇到新上任的歸門正,卻沒想到,看到了小郡王。

薑玉成嗖一下從旁邊跳出來,拎著個小壇子,朝他晃了晃:“蘇小懋我來找你喝酒了,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蘇懋:……

意外是意外,驚喜就算了。

“你沒回?”

“今天闖了點小禍,怕我娘打我,”薑玉成歎了口氣,“等一等順一順,明兒個就好了,這不,能過來蹭住了。”

蘇懋看了看開著的大門:“怎麼不進去?”

薑玉成也看了眼裡麵,欲言又止,悄悄說:“怕太子表兄……在呢。”

蘇懋:……

“我就等等你嘛,怎麼了!”薑玉成吭哧兩聲,又理直氣壯起來,“你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可不敢做你的好兄弟。

蘇懋看出了他的慫,予.訁就是怕太子唄,也不多說,掀袍走進門:“今日可有收獲?”

“有啊,可太有了!”

薑玉成一邊往裡走,一邊和他分享:“我讓人幫忙去查往年宮裡都哪有過沙子,自己就去找那幾個小孩,小孩們都嚇著了,跟著家人往宮外走呢,我逗了逗他們,就把人給哄笑了,問他們為什麼跑到那邊,誰都說不清,就是覺得那裡有意思,我說一片平地有什麼意思,他們也說不清,好像是聽誰說的,具體是誰,一堆小屁孩,也問不明白,我就問他們說,在哪玩時可有遇到過誰,結果你猜怎麼著?”

蘇懋:“有今日我們見過的人?”

薑玉成瞪眼:“你怎麼知道?”

蘇懋心說,就你表情,能騙的了誰。

“就是我們見過的那幾個,都路過過!”薑玉成不管了,掰著手指頭數,“荊國公家那個檀二爺,和安恪侯家長子單君卓,曾經說話路過,說了什麼,小孩們沒聽清,但都說沒什麼笑模樣,我尋思啊,這兩個是駙馬競爭對手,估計沒什麼好話,沒準就是看對方底的……”

“還有那個小寡婦,寧娘子不小心,在那裡跌了一跤,你猜怎麼著,她可不是自己要摔倒的,是安恪侯家裡那個庶弟,單君陽追的!你說他一個要選駙馬的人,追人家小寡婦做什麼?還把人追的驚倒了?”

“有個小孩眼尖,看到寧娘子摔倒時,地上有幾個銅板,不知道是誰掉的,但最後被寧娘子撿了起來,揣進了荷包,要說這位寧娘子可真是貪財,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那幾枚錢?”

蘇懋:“你可曾問過這幾個人話?”

薑玉成:“那倒沒有,宮裡出了事,宴席散的早,外男自也不便停留,我這沒來得及問,不過這位寧娘子,我給你帶來了!”

蘇懋:“嗯?”

“她是為五公主特意召進宮的繡娘麼,自然暫宿宮中,現在天也黑了,沒辦法做繡活,問個話豈不正好?”薑玉成把酒放在一邊桌上,“咱是現在問,還是吃完了再說?”

蘇懋視線滑過一邊屏風:“先問話吧。”

寧娘子就被叫了進來。

今次近看,發現白日裡並沒有看錯,她的確生的很美,杏目桃腮美人麵,削肩細腰指蔥蔥,就是眼珠子轉的有點快,顯的就有點輕浮了。

可白日裡看,她分明是眸黑專注,看起來很認真的人……她對這奉和宮,很有興趣?

蘇懋能看出來,這位寧娘子是個知道規矩的,也努力壓抑了,但有些好奇壓抑不住,遂隻能用力把頭往下垂。

安靜片刻,他開始問話:“皇宮出了事,你可害怕?”

“怕是有些怕的,聽說挖出了死人骨頭,但同我好像也沒什麼關係……”寧娘子看著自己的手指頭,“皇宮會死人,彆的地方也會死人,天底下哪沒有新鮮事?妾身不是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姑娘,也算吃過見過,反倒沒那麼在意,且妾身在五公主那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也不會有人因此跟妾身為難。”

“是麼?”蘇懋飲了口茶,“聽說你今日被人追,跌了一跤?”

寧娘子麵上就帶出厭惡了:“妾身知世道險惡,哪能遇到的都是好人,卻真沒想到,宮裡也能有這樣不知分寸的人,那位安恪侯家的庶公子,叫單君陽還是什麼的,非要追著妾身找事,他說自己馬上就是駙馬了,讓妾身做繡品順便給他繡點相似的花樣,好叫五公主歡喜……”

“我呸!看起來像是要討五公主歡喜,實則就是想穿戴和五公主繡紋一樣或類似的東西,叫彆人以為他和五公主有什麼說不得的牽扯,繼而支持他們,這種花樣妾身瞧的多了,才不會乾!”

蘇懋默了片刻,想要作實私相授受?

“你不喜歡單君陽。”

“妾身喜不喜歡有什麼用,又不是妾身要嫁人,”寧娘子還是誠懇的點了頭,“不過我確實也不喜歡他。”

蘇懋:“單君卓呢?”

“他兄長?”寧娘子搖了搖頭,“妾身並未見過,不熟悉,不過一個窩裡出來的,一個不是東西,另一個難道是個東西?”

蘇懋笑了,似不經意提起另外一人:“聽聞荊國公府的檀二爺今日也在附近,你可曾見過他?”

寧娘子點頭:“見過的,他曾攔住過妾身,但不是那個挖出骨頭的地方,是在另一處,是小花園深處,地方有些開闊,時間也要早些。”

薑玉成悄悄瞄了蘇懋一眼,這麼問話,故意的吧?想看著小寡婦有沒有說謊?

當時檀盛攔住寧娘子說話,附近並沒有旁人,隻他們兩個在遠處,恰巧看到,如果寧娘子說謊,這一下就得露餡,但顯然,這小寡婦雖然貪財,卻是個實誠的,並沒有說謊。

他便幫忙問:“檀二爺攔了你,所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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