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1 / 2)

督主法醫畢業 鳳九幽 8168 字 10個月前

“為了什麼……”

寧娘子歎了口氣:“攔妾身一個繡娘,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想要下單子,讓妾身做衣服罷了。”

她話很誠懇,說有點煩惱自己這一手刺繡本事,出了名聲,掙錢是掙錢,可是引的誰都來問,但做繡活需要時間,簽了契,得負責任的,旁的雇主就隻能狠心拒絕了。

她細細把和檀盛見麵的事說了一遍,獨隱藏了一件事——她撿了檀盛的玉佩,塞進了自己荷包。

薑玉成理解,愛占小便宜的人,就是忍不住這點心思,那都知道是占便宜了,怎麼可能直接跟外人說?要是讓還回去怎麼辦?

寧娘子配合答完話,見上麵沒有在問,就小心的提出告辭:“……雖說夜了,不好刺繡,但白日的料子總得整理,五公主倒是好說話,周嬤嬤就不行了,嚴厲的緊,彆人一點便宜占不著不說,哪沒做好,都是要扣工錢的……”

蘇懋和薑玉成不是無故為難人的性子,乾脆的放了人離開。

“這個人……”薑玉成還煞有其事的點評,“底氣有點足啊,看起來就沒在皇宮討過生活,覺得隻要不關自己的事,就不用害怕?”

蘇懋:“她身上也不乏市井氣。”

有點自己的小心思,愛占便宜,對高門大戶裡的人隱隱有一種對抗姿態,不算是太仇富,但明顯非常討厭這個人群裡以勢壓人,品行不好的人。

“說起占便宜……安恪侯的庶子單君陽也想占便宜,截住了寧娘子,五公主的周嬤嬤這麼使用寧娘子,未必沒有占便宜的心思,他們也缺錢?”

“不是缺不缺錢的事,錢再多,有便宜也得撿不是?”薑玉成扇子遮唇,笑的神秘,“這在人安恪侯府,可是家教呢。”

“倒也不全是。”

有腳步聲從屏風後轉來,是太子回來了。

薑玉成騰的一聲站起來,擠眉弄眼看蘇懋——原來我太子表兄不在的?

蘇懋也站了起來,給了小郡王一個隱晦的眼神。

太子神龍見首不見尾,經常是不在的,你自己怕的不敢進來看,怪誰?

薑玉成:……

蘇懋已經開始問:“殿下聽到了我們方才的話?”

“不多。”

這兩人問話並沒有瞞著奉和宮的人,他一回來,鮑公公就迅速說了,從屏風後側門轉進來,剛剛好聽到兩個人的討論:“但他們都不富裕,卻是真的。”

他掀袍坐下,慢慢飲了半盞茶,才又道:“去歲旱災,草匪盛行,真定一帶最為嚴重,安恪侯府產業大都在此,受損嚴重,傳聞入不敷出;前歲江南頻發水澇之禍,荊國公府損失頗大,他們家雖在京城,根基確在老宅;邊關戰亂雖已過去數年,所造成的虧空,並不是幾年休養生息就能補的全的,戶部談不上連年虧空,但絕對不富裕,做事有些畏手畏腳;連吏部調派官員,除考績之外,最先考慮的也是官員自身是否小有家業;就連後宮,因父皇近幾年癡迷煉丹,耗費過大,都要倡導節儉之風。”

這些話,聽不懂的覺得繞,不明就裡,聽得懂的就知道,太子就差直接點名了。

蘇懋看過原文,皇上昏聵,當年立崔皇後隻是為了朝局大勢,為了權力穩定,並不喜歡她,崔皇後出身書香世家,身上有難得的正氣和理念,這些東西都跟皇上的享樂主義格格不入,利用完後就扔到一邊,不管不顧,對崔皇後生的太子,當然也不會真心關愛。

太子占著儲君名頭,甭管他自己是不是好,是不是能立的起,其他皇子都不可能喜歡他,內裡傾軋一直未曾少過。

邊關戰事起,朝無猛將,連皇上自己都帶著妃子往南邊跑了,太子擔起了責任,掌兵護國,幾十場大大小小的仗打下去,威名赫赫,但敵軍退卻,天子還朝後,不免迎來更多忌諱,這兵權,自也被皇上收了回去,收回去給了誰呢?如今兵部在看誰的臉色?

大皇子。

大皇子說是擅武,懂兵法,但他的厲害隻是在皇上的認知裡,一些朝臣們的誇獎裡,武功他確實學了,兵法書看過不少,但和真正的帶兵打仗的本事差遠。他可是居長,比太子大了很多歲的,幾年前戰亂太子經曆過,他何曾沒有?他不是沒上過戰場,隻是戰績不如太子,可這種實力之差,因為皇上的偏心,好像所有人都看不到。

不過太子說的不是這個,他說的是,兵部沒錢,等同於大皇子沒錢。

如果想要再進一步,做出點成績,大皇子就得努努力了。

再說戶部,有當年戰事後續影響,加之天災人禍,戶部不寬裕,錢不湊手,做事時難免畏手畏腳,不能為自己勢力整活,誰最難受呢?

答案可能很多人都猜不到,是六皇子。

戶部和東廠走的近,東西兩廠按理說都是皇上自己建的特殊部門,都隻聽他的話,但這幾年後宮馮貴妃倍受皇寵,皇上隻喜歡她一個,隻信任她一個人,東廠裡都是公公,在後宮往來比較方便,慢慢的和馮貴妃搭上了眼,關係越來越密切。

你問皇上知不知道?皇上知道很多,他不問,不管,就是不想問,不想管。

馮貴妃無子,隻有一個天天來請安,一日不輟,乖順的不得了的六皇子,你說戶部沒錢,不能幫忙整活兒,誰最難受?

遂六皇子現在,也逃不過一個窮字,他生母還是個宮女,背後沒有勢力幫忙,他的困窘和迫切,可謂是肉眼可見。

再說吏部,選派官員都得偏家中有產業的,為何?

因為你京城官員到了地方,是有權力,但以權壓人是辦不了事的,你人生地不熟,彆的地頭蛇擰成一股繩對你對抗,你一個空有權的光杆司令,能乾的了什麼?還是得懂得打點人情,和當地人熟起來。

以往派官沒這條,是因為吏部有自己的暗裡規矩,可現在哪哪都沒錢,給不了你,你自己再沒有,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天天上折子訴苦麼?煩不煩?

這吏部倒不用找跟誰近了,現在的吏部尚書,就是四皇子的舅舅。

所以作為宮中位分最高,目前來說最為尊貴的長信宮母子,其實手頭也是不寬裕的。

皇上就更沒錢了,煉丹玩都不夠,還提倡後宮節儉,不但不想給自己的女人花錢,甚至還想從自己的女人那裡搞點錢。

再往下扒拉扒拉,隻剩兩個皇子,一個是才十五歲,什麼心眼都沒有,想什麼都寫在臉上的七皇子,他是奪嫡大軍中,除四皇子外,唯一親娘健在的皇子,奈何親娘隻是個普通妃子,家世顏值都平平,做兒子的連個正經差事都沒有,當娘的更是沒家底,連摻和進局的心思都沒有,手頭自也是不寬的。

至於二皇子,雖說在太後那裡養過,腦子也聰慧,但他常年抵抗大皇子陷害,自己還是個藥罐子,沒時間也沒心思發展勢力,哪來的積蓄?

所以太子的話總結下來,就是蘇懋疑問的擴展,彆說選駙馬的這幾個外人,宮中奪嫡大軍也是,有一個算一個,都窮。

薑玉成經常在宮中行走,這方麵被點一點,立刻通透,但——

“這跟案子有什麼關係呢?”

對啊,就算所有人都缺錢,又跟命案有什麼關係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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