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多年,像是通過彆人臉上細微的情緒變化來判斷對方所想這類察言觀色的手段,對安室透來說無疑是基本功中的基本,況且他麵前的這個人也根本也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因為壓根沒存著刷好感的打算,夏井海秋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是很自然的有求於人,坦蕩得讓人完全生不出一點其他的心思。
而當她望過來的時候,太宰治那句意味深長,明裡暗裡都在質疑他身份立場的調侃很突兀地就在安室透的耳邊再次響起。
——安室君你是以那位小姐的什麼身份,來對我說這一番話的呢?
安室透初聽見那句話的時候其實真沒有太往心裡去。
他和太宰治之間沒什麼私人恩怨,畢竟真算起來他們兩個人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橫濱的港口Mafia也不屬於安室透能插手的領域。隻不過因為太宰治的那些累累前科,他看不慣是真的,但他作為警方的一員本身也注定不可能和對方愉快相處。
所以與其說安室透當時是為太宰治的挑釁話語生氣,倒不如說他更在意的是太宰治對夏井海秋那種沒有來由的興趣,最終是否會對她有害。
至於身份立場之類的,安室透認定了太宰治對夏井海秋來說是個危險人物的同時,其實也就把自己也劃入了這個範圍。
他心知肚明,如果真要說起來,太宰治這位前港口Mafia乾部現武裝偵探社好公民就履曆而言,可不知道要比現在的他清白多少。
更彆提對於那位真正起決定作用的當事人來說,他們此時此刻不過是第一次見麵的陌生同事。
安室透對自己和夏井海秋之間的關係認知遠比太宰治想象的還要清醒理智得多。
但那些清醒也就僅止於夏井海秋朝他看過來的那一刻。
“前輩,”記憶中由天際灑落,弧鉤狀清冷的月輝映入她沾染了血色的眼底,“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零碎的記憶碎片捎帶著一些無法辨明的情緒一齊翻湧上來,讓他下意識開口說了那句放在這個場合下其實特彆莫名其妙的話。
“你很在意剛才那位客人嗎?”
夏井海秋的確很在意,但她自己也不太清楚理由,也許是因為安室透看她的眼神實在很有存在感,偏偏她還搞不懂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想法。話到嘴邊,她硬生生地轉了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