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1 / 2)

他為我著迷 顧了之 10827 字 8個月前

04

林深青這一晚做了個新鮮的夢。

夢裡不是深藍色的大海,而是雪白的床。她栽在一個男人懷裡,到處硌得慌,難受得在他身上胡亂摸索。

先是他左邊褲袋。她從裡麵掏出個硬邦邦的東西,他說,這是打火機。

接著是他右邊褲袋。她又掏出一樣硬邦邦的,他繼續解釋,這是宿舍鑰匙。

還是覺得硌。她再去掏,這回摸到的更厲害,不止硬還燙。

下一刹,她就被一把推開。

頭撞到牆壁,她痛得眼冒淚花。推她的人又慌了,過來揉她的腦袋。

她不知被戳著了哪根神經,抱著他嚎啕大哭。

……

清早醒來的時候,林深青頭昏腦漲。

厚重的窗簾遮擋了日頭,浴室門縫透出的光隱隱照亮房間。

她看了眼身下跟夢裡一模一樣的床,一時沒有動作。

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流聲。

聽了半分鐘,林深青緩緩抬手,循著夢裡的位置摁上自己的腦袋,疼得“嘶”一聲。

不是夢。

她支肘坐起,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白色浴袍,指尖慢慢探進去。

“……”真空——上下都真空。

浴室的水聲依舊持續不斷。

林深青掀開被子下床,像挨了頓隔夜揍,渾身酸疼,差點站不直。可閉著眼使勁回憶,卻想不起昨晚走進酒店大門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記憶裡隻剩那段夢境,往前往後一片空白。

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林深青驀地抬頭,看見來人,神情頓時鬆懈:“我說誰一大早叮叮咣咣的。”

蘇灩擦著濕發踱出來:“看見是我,很失望?”

“對啊,太失望了。”她笑著說。

“可彆,我剛到一刻鐘,借你浴室衝了個澡而已。”

林深青的笑幾不可察地一滯。

“你‘炮友’打電話給陳馳,叫我過來的。飛院紀律嚴,周六早上也跑操,他倆得趕回去。”蘇灩看看她,“哦,我來的時候,你就是這副樣子了。”

林深青笑容徹底消失:“釀酒師釀出酒這玩意兒,就是讓它來禍害人間的嗎?”

蘇灩點點頭,一指她腳邊:“垃圾桶裡碎掉的,是房間酒櫃裡的酒瓶。地毯上暗紅色的,是酒漬。”又一指浴室,“你的裙子泡在浴缸,內衣褲扔進了馬桶,沒衝下去,不過看樣子不能穿了。”

“……”

“戰況激烈成這樣,你是妖精,還是……他是野獸?”蘇灩深表疑惑,“我還以為你不胡搞男女關係,沒想到一搞就搞了個世紀大戰,這麼多年算我有眼無珠,失敬失敬。”

林深青撐著腦袋眉頭緊鎖:“不該吧?”

蘇灩一愣:“你斷片了啊?”

她點點頭。

蘇灩一副經驗老道的前輩模樣,從包裡拿出個藥盒遞給她:“那你有備無患。”

林深青看了眼藥名,把它收進包裡,給包拉上拉鏈的時候忽然問:“有沒有什麼新奇的男褲,不止左邊有口袋,右邊有口袋,中間也有口袋的?”

“神經,中間安個口袋裝什麼?”

她點點頭表示讚同,張開五指舉在半空,虛虛做了個抓握的動作,目不忍視地“嘶”了一聲。

這麼大……真是野獸麼?

*

同一時刻的航大“魔鬼坡”,賀星原和陳馳蹲在地上,正在給自己綁沙袋。

一百趟負重跑坡,昨天缺席實訓課的代價。剛結束常規訓練,兩人就被趕到了這兒。

八十趟下來,太陽已經升得老高,天上浮雲紋絲不動。

陳馳氣喘籲籲躺在坡下草地,看賀星原還在繼續,衝他喊:“過來歇會兒啊,你是人嗎?”

賀星原跑完剩下二十趟才來,一氣喝空一瓶水,踢踢他:“趕緊的,跑完回去補覺。”

“你小子有點良心,我是為了陪誰泡妞才被罰?”

“說了不是泡……”他咬咬牙,把“妞”字咽了回去。

陳馳一骨碌爬起:“那到底是怎麼?”

“我叔那事。”

“那場空難?不都過去一個月了嗎,喪事還沒完?”

“不是,”賀星原坐下來解沙袋,“前幾天有人找我,說事故可能是我嬸嬸的手筆。”

陳馳愣了愣:“這還夫妻殘殺呢?豪門怎麼這麼多災多難啊。我看你跟著你奶奶姓路挺好,回了賀家一堆破事。”又問,“可這關那釀酒師什麼事?”

“她是事故裡唯一的生還者。”

“都是受害者,為什麼不跟她講清楚來龍去脈,非要試探來試探去的?”

“前陣子我嬸嬸給了她工作室一筆錢。”

陳馳明白了,如果這位賀太太真辦了虧心事,露了馬腳,這筆錢也許是“封口費”。

但他還是疑問:“那你跟她好好說話不行?怎麼還試探到床上去了?”

賀星原把空水瓶狠狠一砸:“我要早知道她是誰,能不好好說話嗎?”

雖然林深青明顯沒認出他,可他近距離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熟悉了,隻是拿手機搜索時查不到她的本名,再看林爺爺的相關采訪,發現他說自己唯一的孫女並沒有從事釀酒行業。

這樣一來,賀星原當然以為自己認錯了。

畢竟他們已經失去聯係整整十五年,彼此都模樣大變。

之後水色再遇,見她不好接近,他動了點歪腦筋,因為聽說她從港城回來時特意避開了飛機和船,猜她對此心有餘悸,就想利用那首歌引入話題探她口風。

隻是他也沒想到,她的恐懼症嚴重到那種地步,所以後來才在街上等她,免得她醉酒出事。

當然最後,事出到了他頭上。

陳馳好奇地問:“她是誰啊?”

“小時候住我隔壁的鄰居。”

“一個鄰居,至於你薅禿腦袋嗎?”

賀星原嘴角一抽:“如果經過昨晚,你才發現蘇灩是你乾姐姐,那種看著你長大,給你洗過澡,換過尿不濕,不是親姐勝似親姐的乾姐姐,你什麼想法?”

陳馳渾身一抖,尷尬得說不出話了,過了半天才不懷好意地笑起來:“那你晚上還去水色嗎?”

*

賀星原當然沒有再去水色。

吃過晚飯,陳馳一個人去找蘇灩,到的時候卻看她在接電話,臉色不太對勁。

她打個手勢示意他稍等,問那頭:“是,我是她朋友,她怎麼了?”

“患者急性腸胃炎,初步判斷是酗酒過度引起,還有緊急避孕藥的副作用……”

蘇灩頭疼地扶了扶額。

“出什麼事了?”等她掛斷電話,陳馳上前問。

“深青進了急診。”

蘇灩簡單解釋了兩句,拎起風衣和手袋就走,到醫院的時候,看見林深青在病床上輸液,憔悴得跟紙片人似的。

她進門就怨:“趕緊把我這緊急聯係人從你手機裡刪了,冷不丁接著個醫院急診的電話,怕了你。”

林深青有氣無力地躺著:“我這媽不要爹不管的,還得您多擔待。”

她話音剛落,蘇灩手機一震,收到了陳馳的消息:「我室友托我問問,她在哪兒輸液?」

蘇灩“喲”了聲,朝她晃晃手機:“‘有人’好像要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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