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理念是——有錢不賺王八蛋。
過了很久,他才說:“嗯,是該選錢。”
林深青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他垂著眼:“有錢的話,就不用因為冬天太冷,晚上睡覺把門窗捂得嚴嚴實實了。”
她沒大理解,覷覷他:“學我們窮人家出身的孩子多愁善感什麼?你身上這件衛衣,標價近五位數吧。”
“你的彆墅不也值近八位數?”
對視片刻,兩人齊齊笑著撇開眼。
賀星原撐膝起來:“走吧。”
她擺擺手:“等蘇灩來接。”
剛才在更衣室,蘇灩聯係了她,大概是在為自作主張請來心理醫生的事抱歉,所以要來這兒接她。
林深青原本也沒生氣,就讓彼此順階下了,跟賀星原一起坐了她的車回去。
傍晚時分,車在白麓灣彆墅區熄火,蘇灩和賀星原拉開車門下去,回頭才發現林深青在後座睡著了,並且絲毫不見將醒的跡象。
賀星原搭在車門邊緣的手驟然頓住,停下了關門的動作。
人下意識的反應通常不會騙人,這個舉動讓蘇灩對他迅速建立了好感。
她輕手輕腳,把後座車窗降下一半保持通風,帶上前座電吸門,然後朝他一努下巴,示意借一步說話。
走開一小段路後,蘇灩說:“她最近常常失眠,很久沒睡這麼沉了,上次雷打不動也是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有什麼……”她斟酌了下用詞,“特殊的技巧?”
賀星原笑得無奈:“沒有吧。”
隻不過撒酒瘋和賽車剛好都是高耗能運動而已,累到極點,換幾個鐘頭好眠也不足為奇。
“那好吧,”蘇灩聳聳肩,“問你件事,你老實說。前天晚上,你和陳馳是跟蹤她來水色的嗎?”
“當然不是。”賀星原皺起眉,敏銳地問,“什麼意思,她覺得有人跟蹤她?”
蘇灩歎了口氣:“應該是她太敏感了。”
賀星原從她表情看出一二:“你懷疑她精神狀況出了問題?”
她保守回答:“有可能,但她不肯接受診斷,今天中午你也看見了。”
“她抗拒心理谘詢,或許有什麼特殊原因?”
“這個我不好說,你可以自己問她,如果她願意告訴你。”
賀星原點點頭,看了眼腕間手表:“我得先回學校點到了,再找時間過來。”
*
然而比賀星原先來的,是伽月酒莊的老板傅宵。
次日一早,林深青被可視電話轟起,一眼看到屏幕上,傅宵西裝革履人模人樣,手裡一捧灑滿金粉的玫瑰花。
她一臉疲倦地招呼:“什麼風把傅總吹來了。”
屏幕裡的傅宵暴跳如雷:“死丫頭,讓你彆叫‘副總’了,掉不掉我身價?”說完沒好氣地把花遞向鏡頭,“給你的,高興嗎?”
“當然,您每次一出手,花鳥市場的批發生意就興隆不少,我替西城市民高興呢。”
“……”
傅宵咧嘴一笑:“你知道的,我對待女員工向來一視同仁,送了你就不能少了Betty、Daisy、Emily、Judy、Amy、Tiffany……”
林深青捏捏耳朵:“得了,放收花處吧。”
“哪兒呢?”傅宵扭頭張望。
“那個橘紅色的箱子,長寬半米,高一米,貼著可回收標誌的。”
“……”
傅宵黑著臉轉回頭:“就你舍得糟蹋花,有正事找你呢,放我進門。”
林深青開了門,看見他身後跟來一個助理,虔誠地捧上一口砂鍋:“林小姐,您的早餐粥,請趁熱喝。”
傅宵把花擱在鞋櫃上,自我陶醉:“真羨慕我員工,有我這麼貼心的老板。”
“怎麼全世界都知道我腸胃炎了……”林深青嘀咕一句,把人請進門,給自己盛了碗粥,在沙發上邊喝邊問,“什麼事啊?說吧。”
傅宵拿出一封邀請函:“後天跟我去金越參加一個酒會。”
林深青收起帖子:“就這事,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這不是看你都休息一個月了,來問候問候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