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盛帝擰眉如川:
“英武侯也有參與此事?”
“並非參與,而是……”
這些天,林櫻在京城學到很多。
燕禦年弄出魏穎兒這一招,固然為自己分走許多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煩,但也把他和侯府置於“可能欺君”的危險境地。
說白了,全看皇帝心情!
他心情好,不過一樁無傷大雅的事,外人頂多說英武侯為愛小心眼。但若皇帝心情不好,欺君妥妥沒跑!
想到這,她謹慎答:
“英武侯並未參與,隻是無意間幫了民婦。”
嘉盛帝的心落回去。
隻要燕氏和長孫氏不勾連,一切好說!
似是累了,他放下盤起的腿,抓起一旁的碧璽串,問:
“相爺,您看……”
“皇上可否容臣問幾句話?”
“當然。”
嘉盛帝笑眯眯靠去軟枕上:
“今年越級科考的隻有顧七弦一人,儘管今日答卷朕尚未親閱,但可想而知……才華橫溢,學識或能敢追相爺。要他真為相爺之孫,都是一家人,朕用起來放心。算起來,他是皇後的外甥,還得稱朕一聲姑父呢。”
“草民不敢。”
顧七弦又垂了眉眼。
一旁,同樣眉眼低垂的林櫻不由得暗啐:
皇帝也是老狐狸!
若你真把自個兒視作姑父,倒賜個座啊!
看都沒看皇帝一眼,長孫越語調冷肅:
“狀告本相和當今皇後,你想過後果嗎?”
“想過。”
若爹得以安然老去,模樣可能就是眼前這個人的樣子吧。
將心中傷感壓下,顧七弦平靜抬眼:
“最壞的結果,莫過於功不成、名不......
就、粉身碎骨!明知父親身份存疑、死亡有異,若不能讓一切大白於天下,草民私以為……枉為人子!更何況,皇上是英明之君,草民相信他會為草民主持公道!”
長孫越神色不明,又問:
“除開死士之,你還有其它證據嗎?”
“泠泠七弦上,靜聽鬆風寒。草民家中有字畫一副,畫上此詩,酷似相爺筆跡。”
“相爺……”
嘉盛帝聞,不緊不慢開口,“其實要確鑿的證據並不難。若相爺願意,朕這就派人去傳藍邈,藍家對醫道頗有研究,定有辦法驗證顧七弦是否乃相爺之孫。方才相爺身體抱恙推遲入宮,朕讓顧七弦作了他父親相貌的一幅畫,模樣和相爺,像得很呢。”
心中似有千軍萬馬而過。
忽然間明白了顧七弦冒險走此招的原因,長孫越拱手:
“既如此,臣不敢勞動皇上,由臣親自去請藍邈。皇上想必累了,可否容臣和他們告退?”
“相爺這是……”
能給長孫家出一個難題,嘉盛帝龍心大悅,越發笑得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
“承認顧七弦的身份,還是不承認呢?或者說,在藍邈驗過之後,相爺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聽顧七弦方才所,皇後似乎不太願意承認他父親和他的存在。”
“三日之內,臣必給皇上一個答複。”
話音甫落,殿外響起全安小心翼翼的請示:
“皇上,永固長公主和……十皇子求見。”
“十皇子?”
嘉盛帝膝下的老十,是公主。
全安越發低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就是……握有先帝免死金牌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