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禦年瞳孔一縮!
朝顧七弦投去詢問的一瞥時,裡麵傳來顧泠泠耐心的回答:
“我叫顧泠泠。不能出去放煙花是因為太冷了,四弟不是說待會兒要來見你麼?”
“我不喜歡你四弟!不見他!”
“四弟……對您很好,而且……”
“說了我不喜歡他!不喜歡!不見!”
若非聲線過於熟悉,燕禦年都不敢相信這既像賭氣、又十分暴躁的話出自櫻櫻之口。
瞧他一張俊臉鐵青,顧七弦欲開口,忽然意識到什麼,立馬推開虛掩的門!映入眼簾的一幕,讓負手在後的燕禦年幾乎是瞬間出手——
房間裡的林櫻,正死死捏住顧泠泠的脖頸!
顧泠泠的一張小臉,已因缺氧而漲得通紅!
一記手刀落下,燕禦年接住被砍暈的林櫻。
隨之,目光沉沉落在嗆咳不斷的顧泠泠和長籲一口的顧七弦身上:
“究竟怎麼回事?你們一五一十說清楚!”
劈裡啪啦!
砰砰砰!
鞭炮和煙花炸響的聲音裡,顧泠泠和顧七弦飛快道來。
末了,顧七弦長歎:
“二十六之後,她整個人好像精神錯亂了,有時認得我們,有時不認得,大夫都瞧不出什麼。侯爺知道,從前她帶在身邊最多的就是長姐,但這些天她壓根不正眼看長姐,反倒比較喜歡三姐跟著自己。林家發生的事,她之前跟侯爺說過嗎?”
“宋問在信中跟本侯大概說了。”
點了她的睡穴,燕禦年抱著她坐回床畔,卻沒將人放去床上,而是單手摟著,騰出另一隻手從懷裡摸出司琴落下的銀鎖遞過去,“這樣的銀鎖,你可曾看到她有過同樣的一把?”
說著,他垂眸看向......
靠在自己胸口的恬靜容顏,心頭陣陣鈍痛,分彆數月,再相見她卻……
當日在宣城,她之所以什麼都不說卻又那麼主動……
一是不想影響自己平亂,二也是心裡害怕吧?
對不起,櫻櫻,我回來晚了!
默默道出這句時,接過銀鎖的顧七弦臉色劇變:
“這雪花狀,和當日我在福芝手上看到的一樣!”
“什麼意思?”
氣終於順過來的顧泠泠湊過去仔細端詳:
“侯爺,您問她有沒有同樣的一把是什麼意思?”
“她在林家……”
眸間泄出一霎月色般的溫柔。
燕禦年垂眼又看了看昏睡的人,再抬頭,棱角分明的線條間一派凝肅,“找到的東西裡,應該有這樣一把銀鎖,不過誰都沒告訴,隻跟宋問說了。宋問當時立即給本侯寫了信,但南下倉促,信是到花城駐紮才收到。”
顧七弦的腦子已在快速運轉:
“雪花是北國圖騰,再加上種種疑點,她……”
嗓子眼裡像填進去無數小石子,硌得生疼的他艱難得出結論:
“她極有可能……是北國人!”
說罷,意識到事關重大的他側轉身體:
“三姐,你去外麵吧,儘量讓他們晚點回來,讓侯爺和我單獨聊聊。”
“好!”
顧泠泠咬咬下唇:
“我隻有一個要求,不管你們商量出什麼,必須告訴我!”
門關上時,燕禦年已小心翼翼起身,將林櫻放去床上。
連替她蓋錦被的動作,都是格外的緩慢溫柔,看得顧七弦暗自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