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弦傲然一笑:
“是,本相今日就以權謀私了,你能奈何?
想告禦狀?且不論你能不能抵達京城,即便讓你見到皇上,你覺得自己能告本相的狀嗎?退一萬步說,皇上為此處置本相又如何?即使摘掉官帽,本相也有的是辦法讓你……甚至你兒子下真正的地獄!本相的長姐和外甥,由不得旁人欺負!
至於天綱人倫,你心裡但凡有過這東西,都乾不出這種蠢不可及之事!”
“你……”
又氣又怕,傅張氏嘴畔開始流出串串白涎。
任由大胖給自己披上鬥篷,顧七弦籠著手往外走。
邊走,他邊留下串清音:
“最後留下一條顧家家規,不管顧家男子還是顧家姑爺,不許納妾!違反者,即刻滾出顧家!”
這句,分明是敲打傅征。
完全沒想到顧七弦會說出“摘掉官帽”這種話,顧靜靜百感交集。
深深看一眼忙著給傅張氏喊大夫的傅征,她拔腿追出去。
轎子還在停在的雪地裡,待她一走近,包括大胖內的所有人都自動退去周圍。
錦簾被掀開的瞬間,顧靜靜主動的道歉:
“對不起,四弟,那天我不該跟你急。”
顧七弦淡淡望向手足無措的長姐。
若論聰明才智,她一直四人中排名最末的,有時甚至讓人惱得很,可……也是她最勤勞肯乾,忘我善良,在過去的許多日子,她像慈母般照拂著自己和二弟三妹。
幾不可聞的歎口氣,顧七弦口吻平靜: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經此一事,長姐……”
“我想跟四弟一道回去。”
“嗯?”之前不是天天想見傅征嗎,顧七弦頗感意外。
“娘說既然還想和傅征一起過,就得我自己好好考慮打算怎麼做。”
顧靜靜說得很慢,“我剛才努力的想過,這個限製令真的很好,如果……阿征也想和我一起過,他……就得拿出實際行動後再找我,不然……我和小止還是要住在行雲居的。”
“現在不覺得……”
顧七弦揚眉:
“我們是逼傅征在你和他娘之間二選一了嗎?”
顧靜靜羞愧垂眸:
“限製令沒有限製他,他若還是不能接受,我……孤身撫養小止便是!”
起身,彎腰,顧七弦出了轎子。
幾乎是從未有過的,他主動拍拍顧靜靜的肩:
“長姐要記住,不管何時何地,有無姐夫,你永遠不是孤身一人。”
衙門裡,府醫給傅張氏診脈後推測她出現了中風前兆,讓傅征領回去後再請大夫仔細查看。
瞧著好好的一個精神小夥子這段時間被折磨得形銷骨立,金世齊拍拍他肩,語重心長:“傅掌櫃你啊,應該還是慶幸顧相叫您一聲姐夫,否則……”
鞠躬以示答謝,傅征背著傅張氏走了。
五日後,他又來到行雲居門口。
這回驚羽沒有阻攔,飛快將他領了進去。
像知道他要來,暖閣裡,所有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