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將卷宗往柴捕頭懷裡一塞,周府尹拱手笑問:
“相爺,侯爺,下官鬥膽問一句,這柳奕……”
“活著。”顧七弦言辭清冽。
“活著好!相爺年輕有為,實在沒必要為這種下流胚子臟了手,對吧?”
耿直boy柴捕頭的話,再度讓周府尹滿頭黑線。
這家夥,怎麼說話的呢?萬一顧縣主還是對人家情有獨鐘呢?你說人家中意的男人是下流胚子,這不是當麵得罪麼?
瞧他一臉想打圓場又不知道打的便秘樣,林櫻彎彎唇角,挽著如披冰雪的顧泠泠道:
“禦年,老四,你們同周大人聊吧,我和泠泠先去馬車。”
“我們很快就出來,夜已深,彆先走。”
殷殷叮嚀一句,燕禦年和顧七弦在周府尹熱絡的引路下去前院,這邊,相攜的兩人上了馬車,覦見顧泠泠的臉色肅殺得如寒冬臘月的天,林櫻從隨車翻蓋竹籃裡找出幾條麥芽糖,又給她斟出一杯熱水:
“喝點水,吃點糖,心裡能好受點。”
“叫我怎麼好受?”
指尖冰冷,顧泠泠接過那杯冒著屢屢熱氣的水,憤慨得恨不能直接殺去海城——
柳奕其實就是想吃軟飯的渣,偏偏很多時候,還想軟飯硬吃。但從本質上來說,這種人骨頭很軟,大胖一頓猛揍後,什麼都吐了個乾淨:
他入京趕考前,特地繞道去了一趟潭縣!
在當初林櫻和顧靜靜開飄香的鎮上,打聽到不少閒言碎語:
有的說顧泠泠在胡家當差被胡夢達騙了身子;
有的說她不僅被胡夢達染指過,很多時候是胡家父子共同……
還有的說,顧泠泠之所以能從鄉村貧戶女到如今的縣主,就是靠一路睡上去!
各種各樣的版本讓柳奕大開眼界之餘,也很慶幸自己沒有真的跟顧泠泠私定終身。在他眼裡,這等殘花敗柳,焉能配得上自己?當個墊腳石已是給了天大的麵子!
不僅如此,柳奕心思還很活泛,在鎮上流連數日,自然也聽說有些人無緣無故再沒回來……
這幾個人的名字,全被他搜羅出來!
不乏小聰明的他找到當初在胡家做事的傭人,確定那幾人和胡家的關聯……
最終,添油加醋,得出一個和多年前事實差不多的輪廓,到處散播——
而這一切的幕後主使,竟是海城嚴家!
因為香皂生意,顧泠泠如今是各種供貨大佬眼裡的香餑餑,海城嚴家和施家也不例外。嚴家自認為和顧泠泠有合作在先,很想先把明年的春茶全部預定出來。顧泠泠作為進貨人,自然要貨比三家,在見過施家家主後,她更傾向於明年和施家合作。
隻略高一點的價格,但施家口碑明顯比嚴家更好!
她拋售出去,利潤空間也更大。
得知此事,嚴家叔父惱了。
再加上嚴世傑刻意的拱火和報複,嚴家決定給她一記教訓。
這個教訓自然不能由嚴家親自出麵,江城柳奕就這樣進入他們的視線。
要報複一個女人……
還有什麼比蕩-婦羞辱和貞-潔大牌坊來得更容易、更惡毒呢?
嚴家和因收到絕交信而心存怨懟的柳奕一拍即合!
柳奕拿了嚴家的出資繞道去潭縣搜羅、並整理顧泠泠的黑料,他們一致都認為,顧泠泠這個女人如此不簡單,肯定也有不為人知的過去!
一丘之貉的他們猜對了!
柳奕得到並推測出那些過往的大致輪廓後,立刻給嚴家去了封信,而他收到的回京上隻有簡短一行字:
“果然是個賤貨,必須讓她聲名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