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奕這一路儼然入京趕考儼然同一副富家公子派頭,花的都是嚴家銀兩。儘管心裡也有些忐忑,還是照做了。隻是沒想到才悄摸摸在狀元樓散播兩天,楊亭安就凶神惡煞的找上門。
當時,他正在一間同幾個學子附庸風雅的吟詩。
楊亭安二話不說就是一頓猛揍,邊揍邊罵:
“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若非繼彬和黑子幾個扯架,以楊亭安怒火中燒的程度,打死他很有可能……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憋得慌的顧泠泠重複:
“叫我怎麼好受?
上次的合同,後麵兩批茶葉都有四分之一是以次充好,我本著合作愉快的初衷,想著北國人也未必能那般識貨,都沒提出來要他們賠償。他們倒好,還舔著臉想要我全部入手他們明年的所有春茶?誰知道他們明年炒出什麼茶?我仁至義儘,他們竟想出這種惡毒招數對付我?”
生意場上,爾虞我詐是常事。
若非柳奕翻出的是顧泠泠從未真正剝離過的傷疤,林櫻知道,她不會現在這般惱怒。
將一顆糖遞去形狀優美的粉唇畔,她沉靜分析:
“柳奕收到的回信,你不覺得可疑嗎?
如果我是嚴家叔父,我肯定會攥著柳奕送回去的那些東西,單獨找你談,以此要挾你必須包圓明年嚴家全部茶葉。嚴家對你的身份背景很清楚,把你弄得聲名狼藉,他們家也討不到好,兩敗俱傷的事……”
“稍有城府的人都做不出來,所以……”
一絲絲的甜沁入肺腑,顧泠泠逐漸冷靜:
“很可能是嚴世傑那個紈絝回的信!”
“是。嚴家內部尚且如此,實在不是長久合適的好夥伴,所以……”
“所以……”
熱氣一縷縷升至眼前。
顧泠泠勾了勾緋豔曼妙的唇,字字如雪:
“釜底抽薪,送他們一程。”
呃……
從這幾個字裡聽出一種“天涼王破”的味道,林櫻很欣慰的看著迅速找回冷靜和理智的女子。隻是,她一點也不擔心老三對付嚴家,卻有些擔心她會怎麼處置楊亭安。
真特麼又像是多了個熊孩子啊,咋這麼衝動呢?
對付柳奕這種渣渣,辦法多的是!
也不來找自己商量!
才想到這,外麵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腳步聲。
林櫻撩簾:
“老四呢?”
“他在給楊亭安辦保釋手續,咱們先回吧。”
“可以保釋?”公然行凶打折人雙腿,怎麼也得關一段吧?
“你這是擔心人家呢,還是擔心人家呢?”
“呸!這是恨不得他多關些日子,淨給我惹事!”
馬車粼粼遠去。
京兆府裡,臉上被柳奕情急下抓破一道的楊亭安慢吞吞走出來。
當看到清雋又晦暗的顧七弦籠手立在院中,他立馬調頭。
顧七弦聞聲回首:
“覺得牢飯比較好吃,想繼續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