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冷山雁在慌亂之下,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拉住沈黛末的手,連流血的嘴唇都在顫抖:“若是皇子
他還不滿意,雁、雁可以搬出沈家,做您的外室,外室就好,以後絕不進沈家的大門,妻主,以後您隻要隔幾l日來看我一次便好——唔——”
沈黛末反握住他的手,混著腥甜的鮮血吻了上去。
鐵鏽味的鮮血在兩人的唇齒間暈開,冷山雁蒼白的臉因為激動而泛起詭異的紅團,他的雙手緊緊箍住沈黛末的腰,一副恨不得抵死交融的樣子。
一吻畢,沈黛末用指腹將他唇上的鮮血拭去,溫柔地捧著他的臉,眸光清淡而真摯:“你放心,一切有我。我絕不會娶端容皇子,我的心裡隻有你一人。”
“......”冷山雁聽見這話,一瞬間仿佛有成千上萬噸往他的心頭湧,淹沒了他的喉嚨,從眼眶裡溢出來。
這一刻,他所有的委屈、不安、淒苦都是值得的。
“可是賜婚是件好事——”冷山雁飛快地抹去眼淚,啞著酸脹難忍的嗓子,摒棄男人的嫉妒心,以一個合格的正室姿態,向她商討利弊。
但沈黛末卻抵住了他的唇,聲音清淡如水:“我走到這一步,妥協了很多原則,但卻知道有些事不是可以用利弊衡量。”
比如感情,比如尊嚴。
她喜歡冷山雁,就見不得他受一點委屈,更接受不了,她自己像牲口一樣被人配來配去,似乎也隻有這點堅持,才讓她還像個現代人,沒有被這個世界徹底同化。
“雁郎,你相信我嗎?”她柔聲問道。
冷山雁連連點頭,一滴淚水從他的眼眶滴落,像顆飛濺的珍珠。
“那你就得吃些苦頭了。”她伏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
“什麼?這都半個月了,她還是不肯答應?!”楚緒麵色極惱。
容貴君柔聲勸道:“陛下何必動怒,沈大人與雁郎君伉儷情深、”
“去你爹的伉儷情深!”楚緒大怒,一腳將他踹到地上。
容貴君瞬間惶恐,跪下道:“侍身失言,隻覺得那冷氏竟然如此不知好歹,連皇子的位置都敢擋,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卑賤的出身,既然他不願走,不如將他宣進宮來,讓皇後狠狠訓斥他一番,還有沈大人的父親,他肯定也恨極了冷氏當了沈大人的青雲路,讓他識相點,自己離開。”
楚緒的麵容這才好轉起來:“這還像句人話,傳令下去,就照貴君的意思做。”
於是第二天,冷山雁就被召進宮裡麵見皇後,因為他之前幫過皇後,皇後倒是沒說什麼重話,但席氏可就不同了,他既心疼關在大牢裡的沈黛末,更恨冷山雁。
一個貪官的兒子,怎麼能跟開國太祖皇帝的皇子相比,天天跑去冷山雁的房裡,軟硬兼施地罵,可冷山雁就是不鬆口。
又過了幾l日,楚緒徹底坐不住了,直接將孟靈徽召到她的寢宮裡來,與她一起來的,還有端容皇子楚豔章。
“這個冷氏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我讓你去勸她,你是怎麼辦事的?!”楚緒一把將奏折摔在孟靈徽的臉上,怒道。
孟靈徽的額頭上瞬間被奏折硬角砸出血來,但她卻連血都不敢抹,將奏折撿起來,高高舉起道:“陛下,其實這幾l日微臣已經發覺,沈大人有鬆口的跡象,但您也知道,她是個重情義的人,冷氏雖然出身卑微,但畢竟是結發夫郎,她覺得貶夫為侍實在虧欠他。”
楚緒冷哼一聲:“他跟著黛娘享了這麼多年的福,連個孩子都沒有,聽說前陣子好不容易懷上一個,還流了,他倒不覺得虧欠她?”
孟靈徽淡淡一笑:“誰讓沈大人心軟呢。依臣拙見,要想皇子出降,貶冷氏為侍是不行了,不如給他一個平夫之位?”
“這、”楚豔章微微垂眸蹙眉。
“是委屈皇子了,但微臣的意思是,給冷氏一個體麵,也是讓沈大人心裡不那麼內疚,但給了他平夫之位,就讓人把他回蘇城老家去,往後不許再入京城。這樣他既不能再見沈大人,也無孩子傍身,就威脅不了皇子的地位,同時還能彰顯陛下與皇子的仁慈,豈不兩全其美?”
楚豔章抿了抿唇,嫁給有夫之婦,強迫原配正室為侍,本就讓皇家名譽受損,孟靈徽的建議倒是可行。
於是他看向楚緒:“皇姐,臣弟覺得可行,不知皇姐意下如何?”
“你確定這樣黛娘就能同意?”楚緒問。
孟靈徽點點頭:“十分確定。”
“好,那就依你的意思,她隻要點頭,就立馬把冷氏送走,看著就煩!”楚緒不耐煩地擺擺手。
當天,沈黛末就點頭同意,人自然就被放了出來。
同時皇家也派人盯著冷山雁出府。
“雁郎,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是我對不起你,虧欠你良多。這府裡的東西,隻要是你看得上的,你都帶走吧。”沈黛末的語氣充滿了歉疚。
冷山雁一邊流淚,一邊收拾東西,在沈黛末親信的護送下離開了都城。
府庫裡,席氏一聲土撥鼠尖叫。
“天殺的冷氏,把所有的金銀細軟都帶走了,他怎麼不去搶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