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好房契,拿到鑰匙,沈黛末立馬帶著他回家。
“娘子,怎麼樣,咱們租好房子了嗎?”白茶一遍收拾著東西一遍問。
沈黛末點頭:“房契已經到手,明天一早去把新房子打掃一下,就可以搬進去住了。”
“太好了!那我也去收拾收拾我的屋子。”白茶掩飾不住的高興,離開阮青魚一家子,他感覺自己都能多活幾年。
倒座房裡,他哼著小曲兒,把房間收拾乾淨,忽然想到院子裡還有白天晾曬的衣裳,哼哼著走了出去。
“喲,要搬走了,這麼開心?”阮青魚抱著蘭姐兒說道。
白茶突然想起之前冷山雁特彆囑咐過他,不要表現太過興奮,以免節外生枝,惹得他們反悔。
白茶瞬間收斂笑容,嘴裡哼哼變成哼哼啼啼,像是男人在小聲嚶嚶歎氣:“你管我?”
阮青魚聽出他的聲音似乎不太像是笑聲,試探道:“小妹她今兒下午出去看房子了吧?看中了嗎?一個月房租多少錢?她付得
起嗎?”
“誰說娘子付不起?不就一個月幾百文的房租嘛,她一時給不起,還有我家公子呢,”白茶一下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維護著主子的尊嚴,但又‘無意’間把房租透露出來。
阮青魚頓時得出兩個信息。
第一:沈黛末給不起房租,需要冷山雁的嫁妝補貼,長期入不敷出,錢肯定會花完。
第二:現在房子這麼值錢?以後把西廂房租出去,他們的生活也就不愁了。
得出這兩點結論後,阮青魚得意洋洋的往屋裡走,忽然這時有人拍打著大門。
白茶開門,是穿著顧家下人裝扮的仆人,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
“怎麼了?”白茶問。
“我們家大小姐,走了。”仆人麵容哀戚。
“什麼?”白茶驚訝道。
沈黛末站在西廂房門口,聽到這個消息,心道:果然還是走了。
原著裡,就是這一晚,冷山雁從舉人家的嫡長公子變成了克妻的喪門星,被鎖在暗無天日的祠堂裡飽受折磨。
冷清風也會遭受這樣的待遇嗎?
不一定。
冷山雁被顧太爺虐待,先是因為顧大小姐死的太湊巧,偏偏就死在了他們成婚的當晚,其次是因為冷家的漠視,沒有人幫他撐腰說話,甚至繼父辛氏巴不得他過得不好,所以顧太爺有恃無恐。
可冷清風是辛氏的親生兒子,應該不會冷眼旁觀吧?
“通知冷家了嗎?”沈黛末問道。
仆人道:“已經通知了,冷家的家主和辛主君已經往我們家去了。”
果然如此。
沈黛末偷偷轉身,看向西廂房門口站著的冷山雁,夜色下他的身形清幽孤冷。
真是沒爹的孩子像根草。
如果原著裡冷山雁的生父還在世,生父一定也會像辛氏一樣,連夜趕去顧家撐腰吧,而不是任人打罵,連下人都可以肆無忌憚地欺負他。
越這樣想,沈黛末越覺得孤零零站在門口的冷山雁分外可憐。
“多謝通知,還請顧太爺節哀,我們明日就去吊唁。”她送走仆人,拉著冷山雁進屋,關上房門。
冷山雁全程眼神泛空,像是有沉重心事。
是慶幸自己沒有嫁給病秧子淪為鰥夫?還是冷母對兩個親兒子的區彆對待,感到難過?
沈黛末一時猜不到,但她拉著他坐到桌邊,在桌麵上攤開一條白帕子,手伸進衣袖裡,一下一下,一朵朵白玉蘭從袖子裡掏了出來,淡淡的幽香縈繞滿屋。
冷山雁看著眼前如雪堆一樣的白玉蘭花,眼神閃動。
沈黛末望著他笑:“玉蘭花香很好聞,你今晚一定能做個好夢。”
冷山雁纖長微垂的睫毛顫抖了一下,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怎麼把它帶回來了?”
“今天在看房子的時候,我發現你一直盯著它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玉蘭花都落在你腳邊了,你也不碰,但是我想既然難得有喜歡的東西,不如把這套房子租下來,每天對著自己喜歡的花,心情也會開心很多。”沈黛末說。
“原來......”冷山雁低垂著頭,嗓音格外低啞,喃喃說出兩個字後,哽著許久,再也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