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的臉上一片水痕,她輕輕拍了拍冷山雁的腰,示意他停下來,但得到的是冷山雁壓抑的哼聲,滾燙的身體所有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如果不是她穩著椅子,怕是兩個人都要栽倒。
他的身體火熱又柔軟,水一樣的淌在她身上,趴在她耳邊呼吸急促。
“娘子?”白茶站在門口又喊了一聲。
“知道了。”沈黛末對著門口喊,隨即輕輕抱了下冷山雁,柔聲說道:“查芝找我有正事,我去看看,你先休息。”
說罷,她從他身下挪出身體,用帕子匆匆擦了一把臉,理了理淩亂的衣襟,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冷山雁拽住了她的衣袖。
他那張冷豔綺麗的麵容染上曖昧的淩亂,額頭上浮起細密的薄汗,眼梢微紅,密叢叢的睫毛也濕潤地低垂著,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詭豔之美。
“有事嗎?”沈黛末蹲下身,溫柔地用袖子拭去他額頭上的汗珠。
冷山雁像是有許多話想對她說,但眼神閃動了一下,最終隻說了一句:“我等你回來。”
沈黛末無聲笑起來,在他唇角親
了親,起身離開。
*
她撐著傘來到查芝住的下人房。
查芝見到她就直說了:“娘子,查到了,那個蓮花相公是十年前來到咱們寒山縣的,小倌館的老鴇瞧他長得好看,就把他當做花魁瘦馬來培養,所以這麼多年一直賣藝不賣身。他會作詩,但千古名句沒有。他身體也不大好,經常生病,但瀕死的情況好像沒有,也沒有失足落水,失憶等情況發生。”
“對了,蓮花相公本名叫師蒼靜。”查芝補充道。
“師蒼靜?”沈黛末有些坐不住。
長得像,神態像,連名字也一模一樣,她真懷疑是師蒼靜本人穿來了。
“是啊,娘子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嗎?”查芝抬頭問。
“沒什麼。”沈黛末搖了搖頭,突然看到她脖子上殘留的胭脂痕跡,問道:“你去小倌館了?”
查芝不還意思地笑了笑:“娘子,您讓我打聽的可是小倌館的頭牌花魁啊,那怎麼能隨便打聽得到,自然是要進去點一個跟蓮花相公相熟的小倌,深入了解了。”
沈黛末沒說話,也沒問她的深入了解。
查芝卻湊上前說道:“您猜怎麼著,那小倌說,蓮花相公今天一回來就閉門不出,也不去給客人彈曲兒了,大家疑惑,問了他身邊的小奴才知道,原來今兒他遇見了一位青年才俊的客人,正念念不忘呢。”
查芝揶揄道:“娘子,今天的酒桌上能稱得上青年才俊的可隻有您,蓮花相公是對您一見鐘情了。”
一見鐘情?沈黛末低下頭,輕嘲般笑了笑。
“我離開的時候正好碰見了蓮花相公的貼身小奴,他見過我,知道我是您身邊侍奉的,歡天喜地地回去找了蓮花相公,然後就托我將這封請帖給您。”查芝遞上請帖。
請帖的顏色是極淡藍的月白色,裡麵的信箋還有一朵工筆細描的蓮花,上麵是師蒼靜的親筆,說邀她品鑒詩詞。
小倌館內,小奴替師蒼靜脫下衣裳,換上一身乾淨的白衣問道:“公子,沈大人真的會來嗎?”
師蒼靜換下衣裳就去洗手,洗了很多遍,幾乎要把手上的皮洗掉。
“她一定會來的。”他的語氣很篤定。
許大戶說過,沈黛末才及笄一年多,出身寒門,但科舉之路無比暢通,幾乎沒有波折。
這樣年輕的女人,人生太過順利,家中又隻有一位正室夫郎,是經不起一點誘惑的。酒色財氣,任何一樣隻要對她稍加引誘,就會無限沉淪。在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她就是權利的具象化,一旦她的欲-望膨脹,就會被這座城永遠蒙蔽,看不清它的本來麵目。
什麼天子門生,什麼意義風發,什麼禮法儒骨,統統都消磨了。
小奴笑道:“也對,畢竟可是您親自為她下帖,哪個女人能逃出您的手掌心呢?”
師蒼靜轉過身,看到小奴的手上還抱著他換下來的衣裳,那是他去許大戶家裡,給那三個女人彈奏時的衣裳。
他胸口頓時湧起一股反胃的惡意,他乾嘔了幾聲,眼眶水光充紅:“快把它拿出去,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