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隊的人從事研究多年,從來不相信世上有鬼神,更多的是好奇的激動是怎麼產生這種現象和原理的。
有科研隊員當即拿起相機對著乾屍拍了起來,從各個角度不停地拍。
馬教授大喊:“注意保護現場,不要破壞掉,留心周圍。”
整支科研隊立即行動起來。
柳雨莫名有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大祭司和大長老跪地叩拜,求花神祭保護和驅鬼。
救援隊裡有人第一時間跪拜在地,有人發出聲慘叫“鬼呀”拔腿跑出去十幾米遠,躲得遠遠的,還有人嗷地大喊:“小張道長,這裡有鬼。”
柳雨:“……”要完!
張汐顏嚇得手腳冰涼,但仍舊掰開了柳雨的手,遇到鬼捂住眼睛害怕有什麼用,打呀!
她怕的是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虛無縹緲想象中的鬼,現實中的那些……往往都不是鬼。她在心裡連續默念三遍“這不是鬼,不是鬼,不是鬼”做心理建設的同時,左手已經伸進背包裡摸出兩道黃色的符紙,右手拔劍出鞘,握在手上,朝著乾屍所在的方向趕過去。畢竟這會兒那邊人多,也能壯壯膽。
有救援隊員喊:“快讓開,快讓開,張道長來了。”進山救援還帶道士,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坡難爬,沒有路,張汐顏連躍帶跳拿出酷跑的架式趕到。她剛過去,就聞到嗆人的屍臭混著蟲子的味道,惡心她差點吐了,同時聽到拍照的科研員喊:“馬教授,你看照片。”她大聲喊:“退開,有毒,往上風口站。”
馬教授看向同事遞來的相機,隻見相機上顯示的根本不是乾屍,而是一具高度腐爛爬滿蟲子且彌漫著一層綠色煙霧狀的東西。他看看相機裡的照片,又看向乾屍,難以置信地揉眼睛:“太神奇了!”話音剛落,就見張汐顏手裡的黃色符紙突然燃了起來,藍色綠的磷火伴隨著雄黃、鬆香、章腦、薄荷等混合中藥材的味道飄散開來,熏得人精神為之一振,緊跟著空氣中突然出現能把人隔夜飯熏出來的惡臭。
那乾屍仿佛受到什麼刺激起了變化,它睜開眼,神情猙獰扭曲,身體迅速腫脹,爬起來,撲向離它最近的人——張汐顏。
馬教授大喊聲:“小張快躲開——”話音未落,周圍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張汐顏已經把手裡燃燒的黃符朝著屍體扔去。黃符穿過透明的影子般穿過乾屍,落在它最初躺的位置上,像火星濺到了油裡,“呼”地一下子燃燒起來。
火焰瞬間席卷了屍體,撲向張汐顏的幻影消失,地上的屍體則燃起了藍綠色的火焰,露出被蟲子啃成骨架的屍骸。屍骸表麵覆蓋的根本就不是人的皮膚,而是蟲子吐出來的絲,蟲絲混著粘液,遇到特製的符火,變得極為易燃。一起燃燒的,還有那些以骨骸為巢的蟲子,它們被燒得嗞嗞啵啵的聲音,在火裡扭動掙紮。更多的蟲子如潮水般從屍體下往外湧出來,朝著周圍的人爬去。
大夥兒嚇得臉上毫無血色,紛紛後退,不少人因為過於驚慌沒踩穩,差點摔下山去。
張汐顏飛快地取出法鈴,夾在手裡,舉起來搖動。
清脆的鈴聲劃過山林,叮鈴鈴的聲音宛若清泉淌過人的腦海,讓人突然變得清明起來。
那些從屍體下湧出來的蟲子消失了,屍骸在藍綠色的火焰中燃燒,空氣中充斥滿刺鼻嗆人的惡臭,熏得許多人不停嘔吐,更有人臉色發白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住。
張汐顏提高音量,喊道:“跟我走。”她收劍回鞘,左手提著鈴鐺邊走邊搖,右手攀附周圍的藤蔓岩石,沿著斜坡往上爬。
大夥兒相互摻扶著,趕緊跟上張汐顏,就怕再出什麼詭異狀況。他們一個個後怕不已,遇到蟲子窩比遇到鬼還可怕。
柳雨的臉色發白,額頭全是冷汗,她咬咬牙,手腳並用地攀爬,趕上張汐顏,喊:“張十三,你不覺得很吵麼?”
張汐顏冷笑,“有你的惑音蠱吵?”
柳雨的臉色更白了,死鴨子嘴硬,“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張汐顏把手裡的法鈴遞到柳雨的耳邊,搖得更響。
惑音蠱這東西發出的聲音低於人耳能夠聽到的分貝,但一個“惑”字足以說明一切,她不清楚具體原理,但是知道它是怎麼攻擊人的,知道怎麼解,也夠用了。原理很簡單,比它更吵就對了。這如同樂器比賽中鋼琴遇到了嗩呐,完敗。
柳雨雙手捂住腦袋,發出聲痛苦的喊聲,“你住手。”她脖子上掛的鈴鐺也顫動不已,像有什麼東西在鈴鐺裡撞擊。四五十度角的斜坡,她的雙手鬆開,身子便往後仰。
好在大祭司和大長老就在她的身後,及時扶住她,沒讓他們的花祭神摔下山去。
張汐顏冷眼掃向柳雨脖子上的鈴鐺,“你的惑音蠱果然醒了。”
柳雨氣憤地叫道:“被你吵醒的好不好……”話沒說完,那鈴鐺搖得更響,她的頭都快痛炸了,大喊:“我錯了,姐姐,我錯了,彆搖了……”特麼的她要瘋了,她想宰了姓張的這頭牲口!喵勒個咪的!
張汐顏見離那具屍骸有段距離,這才收了神通,把法鈴塞回背包裡,警告柳雨:“下不為例。”她瞥見兩位老山民的小動作,又去摸鈴鐺。
柳雨趕緊製止,對大祭司和大長老說:“離她遠點。”
張汐顏見隊伍裡的人臉色都不好,應該是多少都吸入了些蟲煙的關係。她走到相對平坦的地方,讓大家先休息,取出背包裡帶的清心解毒丸,問:“一千塊一顆,誰買?”
柳雨:“……”奸商啊!
大家夥兒都愣住了,見到她拿出藥丸,都以為她會說“一人一顆”分給他們,結果……要錢的!一千塊一顆!
馬教授問程教授:“請小張的費用包含了藥品耗材的吧?”
張汐顏見沒人要買,聽到馬教授的話,迅速把藥丸裝回去,將背包拉鏈拉得嚴嚴實實。
程教授低聲說:“這丫頭有點摳。”
馬教授明白過來。他算了下賬,在這種情況下多花幾萬塊錢也是能接受的。不過現在網絡時代,付款轉賬都是用手機或電腦,已經很少有人帶大筆現金在身上,這山裡又沒有信號,沒辦法轉錢。
張汐顏很體貼地從背包裡摸出記事本和筆,說:“接受打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