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走了半個小時,前麵出現亮光,地表長滿綠色的野草。
張汐顏跟在她倆的身後,穿過草叢,出了山洞,有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暖融融的。
陽光有些刺眼,還很曬,大概是下午三四點鐘。
她回頭朝身後看去,那山洞並不大,洞口的植被茂密,半掩半露,因為是雨季,有水流順著岩石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山洞很深,看不到儘頭,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很陰暗,植物也少了很多。乍然看起來,和普通的山洞沒有什麼不同。可她知道有一夥人進了山洞,再也出不來了。
柳雨見到張汐顏呆呆的,伸手在張汐顏的麵前晃了晃,問:“丟魂了?”
張汐顏默默地看了眼柳雨,不想說話,更不想理她。
黎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柳雨,邁步朝著下方的叢林裡走去。
同在幻陣中,那些人都死了,唯有張汐顏活下來,她要是再像個沒事人一樣沒半點症狀才不正常。他們中的不止是幻術,還有致幻的迷煙,產生煙霧的正是那團篝火。張汐顏離篝火最近的吸入最多,照理說應該是中毒最深,如今隻是在藥效下出現點精神恍惚對現實世界暫時失去真實感,已經很出人意料。
張汐顏跟在黎未的身後在叢林中前行,爬下麵前的斜坡,就見到一處小溪。
黎未正蹲在溪邊喝水,她微側著身子,半蹲半蹬的姿勢,這樣即利於她觀察環境,又能隨時起身躲避突發情況,她看起來就像是個叢林裡生存經驗豐富的老獵手。
她怕感染寄生蟲,不敢喝生水,水壺裡的水不多,好歹還能堅持一陣。
黎未喝完水起身,露出身側放著的一隻野兔和一隻山雞。
張汐顏,“……”她揉揉眼睛,再定睛看去,見到野兔和山雞仍在那裡,她又過去摸了摸,野兔和山雞身上還是熱的暖的,像是剛死的。她跟著黎未身後下山,相隔不到幾十米,黎未什麼時候打的山雞和兔子?
黎未說,“你倆把山雞和兔子處理了,我去找點佐料。”說完,便又順著斜坡鑽進了叢林中。
張汐顏:“……”她想掐自己一把,問自己是不是還沒醒。
柳雨撥開草叢鑽出來,對著身上一陣拍打,把沾的那些草葉和植物種子拍掉,然後一抬頭看到山雞和兔子,說:“喲,晚餐都準備好了呀。”
張汐顏說:“黎未讓你把山雞和兔子處理乾淨。”她雖然最近有學下廚,但是僅限於煲湯和炒點小菜,還都是超市切得好好的備好料,她買回家洗洗就能直接下鍋的。她連雞肉都沒剁過,至於摸雞毛,那是拿雞毛撣子掃灰的時候。
柳雨“嗬嗬”一聲冷笑,說:“你看我像是會下廚的嗎?”她說完就沉默了。她不像下廚的,至於張汐顏嘛,張長壽連筷子都舍不得讓她洗。她嘗試著問了句,“雞毛要怎麼處理?”
張汐顏:“……”家裡買來的雞都是處理乾淨毛和內臟的,偶爾有活雞,等她見到的時候都在餐桌上了。她在山裡裡時,大堂嬸殺雞,她忙著做功課,沒去過廚房,最多就是偶爾見到大堂嫂端著裝有熱水和雞毛水盆出來,把雞毛帶水一起倒進溝裡,至於熱水和雞毛之間的關係……這會兒沒條件燒熱水,不用去琢磨了。
黎未提著撿來的乾柴和用樹葉包著的野果及鮮摘的佐料回來時,便見兩人正盯著兔子和山雞作沉思狀,仿佛兩個正在思考人思的智者。至於山雞和兔子,還保持著被她扔在地上時的造型,原原本本完完整整地躺在原地,毛都沒少一根。思考人生能夠解決晚餐?她挑眉,問:“山雞和兔子處理好了嗎?”
柳雨點頭,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可以吃叫花雞和叫花兔,不用去毛,裹上泥直接烤。”她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讚。
黎未:“……”內臟不用管了,調料不用放了,也不管烤出來的肉腥不腥。
張汐顏說:“我生火。”她說完去翻袖袋,找了半天沒找到打火機,對柳雨,“打火機借用一下。”
柳雨聳肩,攤手。花祭神進山,有的是苦力可用,不需要自己帶東西。
張汐顏虛弱無力地看向大佬,然後發現大佬連個衣服口袋都沒有。
黎·大佬·未,看都沒看一眼這兩個白癡,提起兔子和雞,蹲在溪邊,麻利地扯下雞毛和徒手連撕帶扯地剝了兔皮,又再掏出內臟扔進溪水裡。她再把找到的山菇、野菜和帶有清香的樹葉等調料用洗水清洗過後,分彆塞進雞和兔子的肚子裡,再用一根洗乾淨的樹枝串起來,插在地上,又轉身拆開捆在一起的枯枝,把帶回來的那把乾草弄得蓬鬆,鑽木取火。她拿著小木棍搓了一兩分鐘,火星濺落在乾柴上,燃起煙霧,她用乾草蓋住火星,輕輕吹了幾下,便有火苗從乾草下方躥進來,她又小心地先加細枝,等火勢燒旺後再添上粗枝,不多時便架起了篝火堆,烤上了山雞和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