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清微先到機場等到趕來的路無歸和左小刺、薛元乾, 這才打電話給張汐顏。
他們一行到高鐵站的時候,張汐顏派來接他們的夥計已經到了。
夥計們幫著薛元乾把背包行李搬上車,一路開車到鎮上, 又沿著用挖掘機新挖出來的土路上山直抵營地。
遊清微他們一行在山腳下就見到半山腰煞氣繚繞,待到了營地, 下車就見到一具屍怪盤膝坐在一頂帳篷外。如果不是大白天,又是在張汐顏的地盤, 左小刺和薛元乾都差點本能地抽刀子拔劍。
左小刺低聲說:“小歸歸,你看那是什麼屍種,怎麼不怕太陽?”她說話間, 指指頭頂的天空,正午的太陽曬在那“屍怪”身上, 身上紋絲不動。
路無歸翻了個白眼, 說:“活的。”又朝迎出來的張汐顏和柳雨一指,說:“一家人。”她再指指心臟,說:“這裡都趴著一隻蟲子。不過那人的蟲子不太一樣。一坨在心裡,取代心臟跳動,然後還……”她又仔細凝神看去, 覺得奇怪, 問:“為什麼他的經脈還有大腦裡都是蟲子又沒變成……哎喲,我看不明白。”求救地看向遊清微。
遊清微說:“隔行如隔山。”張家的好多東西都不是本土物種, 通過媒介從不周山引來的, 能看懂才奇怪了。她說話間看向氣色很好的張汐顏, 很是詫異。張汐顏說走不開, 她還以為張汐顏以身為陣隔空奪刃,與庚辰強行力拚身受重創,結果竟然沒事。
她問:“走不開?你這又是鬨哪樣?”張汐顏雖然性子又直又驢,但那腦瓜子不是一般的好使,挖起坑來,全是陽謀擺,讓人不管跳不跳都踩坑,任何出招都看似無用,實則步步在要害上插棋子,隨時要命。她下意識地想到張汐顏一直推遲下山不去處理昆明幻陣煞眼的事,又有點琢磨不明白張汐顏走這步棋的作用。
張汐顏指指她帳篷門口打坐的那位,“我家二代祖宗閉關的緊要關頭,要為他護法。”
遊清微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心說:“懂,親兒子閉生死關嘛。”能夠有那功力和本事隔空奪刃搶走庚辰的龍頭大刀還能這麼快恢複的,整個張家沒有第二個人選,隻有黎蟲蟲。親媽喚自己兒子二代祖宗,也是醉醉的了。
如果不是小悶呆在旁邊,再加上她跟張汐顏還熟到能夠隨意開玩笑的份上,真想調戲下張家的老祖宗,那肯定很爽。
營地都是帳篷,雖然設施簡單,但一應生活物資還算齊全。沒有沙發茶廳,但簡椅的桌椅板凳還是湊了幾套,在一個帳篷裡設了個臨時客廳。
遊清微也不廢話,直接取出施工圖紙張汐顏,說:“龍頭大刀都奪過來了,工程圖得改改。”她說完,又從路無歸那裡拿過背包,從裡麵取出一個用錦盒遞給張汐顏,說:“年禮。”她笑眯眯地說:“換龍頭大刀。”
張汐顏知道遊清微做事向來直接,這麼直接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打開錦盒,就見裡麵是一塊金鑲玉的墜子,鉑金玉墜,外麵鑲的鉑金隻是保護殼,最值錢的就是裡麵的那顆墜子,明顯是在風水寶地蘊養過的,裡麵還有一滴水霧形狀的精純靈氣,玉墜的表麵刻滿符紋,那字極小,肉眼根本看不清楚刻的是什麼。她開啟天眼凝神看去,便感覺到魂魄受到招引的感覺,仿佛有誰在呼喚她,那調子似呼喚又似風聲更似某種古遠的調子。
不死靈族的聚魂術!
如果封一滴精血在這玉墜裡,隻要玉墜不毀,哪怕被人打到魂飛魄散,憑借魂聚術和裡麵的一滴精血就能把消散的魂魄重新凝聚。有玉墜中的精血,就能重新修煉成靈體,進而重生。這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張汐顏自有保命手段,不太用得上這個,但柳雨就不一樣了,愛蹦噠愛作死不愛修煉不說,修煉還愛走偏鋒,張汐顏是真怕柳雨哪天修煉上走火入魔把自己修煉沒了。有這東西留下滴精血,哪怕真有天修煉花神蠱身修煉廢了,還有個重頭再來的機會。她把盒子蓋上,說:“謝了。”起身去把庚辰的龍頭大刀提來,交給遊清微,提醒了句:“我能隔空奪刀,他亦能隔空奪回,當心些。”她能把刀子留到現在,也是準備留來做套的。
遊清微笑盈盈地說:“廢掉它的刀,你說它會不會氣急跳腳?張汐顏,你和小歸歸幫忙護法,我讓大白把這把刀吸成廢渣子。”
張汐顏哪能不明白遊清微的那點心思。大白為救路無歸陪上一對龍角,遊清微為它換回庚辰的龍頭大刀提升修為,這份情義很是難得。她輕輕點頭,應道:“好。不過不能在這裡,龍頭大刀是庚辰的本命法器,它必有感應。”後麵的話不需要她多說,遊清微明白她的意思。
遊清微身邊有個不死靈族,自然知道沒有實體的靈類僅憑一絲感應,哪怕相隔千萬裡,都能找到目標。如果實力夠強的話,從千裡之外瞬間抵達也是信手拈來。她們要毀庚辰的龍頭大刀,如果庚辰沉不住氣殺過來奪刀也不是不可能。二代祖宗正在這裡閉關,不適合把戰場擺在這裡。
遊清微點頭,說:“自然。”她拖長調子,又悠悠地說了句:“告訴你一件事,庚辰的八十一對童男童女湊齊了,已經送進了隱山。”說不定這時候毀刀,會打擾到庚辰奪舍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