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平愈發看不上她。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張汐顏的身邊,用嘶啞的嗓音說:“她,我不喜歡。”
張汐顏:“……”沒要你喜歡呀,二代祖宗。
張繼平繼續說:“我還是覺得阿爹那樣的好。”
張汐顏:“……”一代祖宗那樣的?鬼知道一代祖宗是哪樣的。她就算是要相親找對象,也不是按照兩千年前的古人標準找呀。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婚姻問題什麼的討論起來最是尷尬,忙說:“二代祖宗,我先去忙了。”拉著柳雨就要走。
張繼平又跟在張汐顏身邊,說:“不好,她太弱。她太粘人。她不喜歡我。”
張汐顏要瘋。你一具蠱屍,柳雨憑什麼要喜歡你呀。她問:“二代祖宗,你要不要清點下昨夜的戰損?我們家折損了多少蠱屍祖宗?”
張繼平說:“死了五十八個。聽你的,危險的活計都是派不太能控製住蠱性的去的。”
張汐顏:“……”我什麼時候說的?這不是曆代的規定麼?您定下的吧?
她略作思量,將信將疑地問:“二代祖宗,我是誰的……轉世?”目不轉睛地盯著張繼平的反應。她敢用自己的人頭打賭,二代祖宗對她的態度絕對不是對自家子孫。莫非二代祖宗是她上輩子的爹?不然乾嘛操心她對象怎麼樣。
張繼平回答:“我阿娘。”
阿娘?黎蟲蟲?
張汐顏傻了,愕然地看著張繼平。她是黎蟲蟲的轉世?
柳雨扭頭看著張汐顏,摸摸張汐顏額頭的天眼,再想想張汐顏爆棚的戰鬥力,以及那手不輸庚辰的血祭手段,雖然有可能是血脈傳承或者是特殊傳承什麼的,可……她不差呀。她多拚呀,正常人的發揮該是她這樣的,即使再牛掰點,差不多也就是三姑奶奶的水準吧。三姑奶奶八十多了,修道的歲數跟年齡差不多,張汐顏呢,二十四歲才回山修道。
她下意識地瞥了眼張繼平,又往張汐顏的身邊躲了躲,低喊聲:“張汐顏。”用花神蠱悄聲傳音:“上輩子的事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上輩子的事何止是過去了,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翻什麼老黃曆。
她有些害怕。她知道上輩子的很多事沒過去。至少黎蟲蟲跟庚辰的恩怨就沒解決,還有個黎未。
張汐顏是真的挺懵的。
她相信二代祖宗不會拿這種事來說笑,也知道自己身上有太多常理無法解釋的事。她突飛猛進的修為和突然會的本事,腦海中出現的那些零亂的片斷記憶,豬蹄認主。她是黎蟲蟲的轉世或許是最合理的解釋。可除了突然會的本事和那些零碎的記憶,她找不到任何屬於黎蟲蟲的認知和情感……也不是說沒有,對著張繼平……二代祖宗,會有種沒辦法把他當成祖宗的感覺。
張繼平釋放出蠱霧,隔絕周圍的人的感知。他說道:“阿娘在這裡守了兩千年,等了兩千年,你說她要替一個很親的人守住一條回家的路。將來,你們會一起回到故鄉,回到那個解決了宿世仇敵不再遭遇追殺的故鄉。”
“三十年前,你突然敲開我的棺材,告訴我,你感受天機,說要轉世。夜裡,你的意識神魂脫離軀體破空而去,雷電從祖陵上空直追張家村外的一處宅子。你的真身仍在鎮守黑牢,你仍然等在那裡,生機未絕。後來,一個被龍魂附身的人在追殺你,您開啟了萬棺陣的機關,萬棺陣塌了,我想救你,被棺材埋了,等我從棺材裡爬出來時,山塌了。您放下了斷龍石。等我挖通山體和通道到黑牢找您時,您不見了,你留下的真身也化成了齏粉。”他問張汐顏:“阿娘是不是不會回來了?”他一直幫著阿娘守在這裡,張家世世代代都守在這裡,阿娘不回來了,是不是要等的那個人也不來了。他們怎麼辦?
柳雨無語地看著二代祖宗。親,你一個二代祖宗,成年兩千年的成年人了,彆跟被拋棄的孩子一樣,成嗎?
她忐忑緊張地看著張汐顏,就怕張汐顏認兒子。她自己有過兩種人格的時候,那時候一個是她的,一個是花神蠱的。張汐顏如果是黎蟲蟲轉世,萬一再來個黎蟲蟲和張汐顏的雙重人格怎麼辦?她緊張地扣緊張汐顏的手,撓手心:汐顏寶寶,我這會兒真的很怕。
張汐顏扭頭看向柳雨,眼神很無奈很無語:遇到祖宗來認親娘,我比你更害怕。
她怎麼辦?跟祖宗說,我不是你娘?或者跟祖宗說,我是你娘?哪個答案都很操蛋好不好!或者直接告訴二代祖宗,你娘死了?確實是死了。她就算是黎蟲蟲的輪回轉世,黎蟲蟲已經死了才有現在的張汐顏了,這都下輩子了。
現在,黎蟲蟲轉世的張汐顏遇到黎蟲蟲的兒子張繼平來認娘,這是怎樣一出家庭倫理大劇。
她可算明白三姑奶奶為什麼不回來過年了!
張汐顏隻想罵臟話。她為什麼要多嘴問一句她是誰的轉世身。重要嗎?不重要,完全不重要。她多嘴地問了,完了,人家來認娘來了,活了兩千年的祖宗來認娘,多尷尬。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