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泉君微微一怔,旋即怒道:“是何人在外喧嘩?”
不片刻,便有侍女回稟:“君上,門外來了一位方士。”
“方士?!”楊泉君哼了一聲,他從不相信什麼巫醫相卜,神仙之說!素來將方士一流視作騙子,拂袖不悅道:“將他轟走!”
那侍女領命下去,誰知才過了片刻,府外反是轟鳴大作,喧囂嘈雜之音不絕。
楊泉君勃然大怒,一巴掌猛地拍在幾案上,厲聲道:“放肆!”
“君上息怒!”那清俊儒雅中年拱手勸了一句,隨即打發了下人出去探問情況,不一會兒,又一名侍女匆匆上前稟報道:“回稟君上,門外那方士不肯離去,因而爭執了起來。”
“好,好,好!”楊泉君聞言,怒極反笑道:“呂不韋那賤廝處處跟本君過不去也就罷了,如今區區一個方士也敢在本君府前撒野,真當本君長劍不利耶!”
他冷笑一聲,猛地站了起來,取下柱上懸掛寶劍,大踏步朝外行去。
清俊中年等一眾門客慌忙跟上。
楊泉君殺氣騰騰的穿過長廊,宮院,便見府邸前圍滿了人,大抵都是他篆養的門客,武士一流。
他大步上前,立即瞧見這群門客,武士圍著一人。
那人青衣道裝,羽冠束發,是一二十歲左右的年青方士。
一眾門客,武士大聲嗬斥,推推攘攘,想要將那青年方士轟走,可那青年方士從從容容的站著,雙腳卻似落地生根。幾十人齊齊使力推他,卻仍是穩如泰山,堅如磐石,動也不動。反而推他的幾十位門客,武士,個個漲紅了臉,好似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一般。
楊泉君見狀,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廢物!你們難道都沒有吃飯麼?幾十個人竟轟不走一個人。本君養你們這群廢物何用?”
楊泉君這番嗬斥,可說不留絲毫情麵,幾十個門客全都羞怒不已,偏偏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清俊中年踏前一步,目光微閃。冷喝道:“拿劍斬他。”
一眾門客,武士恍然醒悟,長劍出鞘,刹那間便有十幾口長劍遞出,狠狠斬了過去。
勁風作響,四麵八方都是呼嘯的劍影。
那青衣道人卻是毫不動容,微微一笑。拂塵抖動,白雲出岫一般卷了過去,隻聽得嗆啷嗆啷聲音不絕,十幾二十口長劍竟在一瞬間被卷了進去。叮叮當當一陣脆響,無數碎片跌落一地。
“什麼?”
楊泉君等人瞧見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全都瞠目結舌,頭皮發麻。
青衣道人笑了笑。緩步朝楊泉君走去,手中拂塵擺動。左一拂,右一拂,一個個圍攏上來的武士便哎喲哎喲跌得人仰馬翻。
蹬蹬蹬……楊泉君駭然色變,嚇得倒退三步,失聲道:“你,你,你……你是何人?”
“稽首了。”青年道人拂塵一收,微笑道:“貧道不過是方外中一散人,自取一個道號,喚作紫霄。”
這青年道人自然就是王動,抵達秦國後,先了解了秦國如今的派彆勢力,隨後心念一動,又做起了神棍的勾當。
“你要對本君做什麼?”楊泉君驚魂未定。
“君上不必驚懼,貧道此行並無惡意,相反,是要送給君上一個大造化。”
王動微微一笑,催動起攝魂之術,影響著楊泉君的感觀,後者立被影響,對眼前這道人生出崇敬,敬畏之感。
以王動此時的修為,催動精神秘法,縱是一流高手稍微不慎都要著了道,似楊泉君這類不通武學的尋常人,要影響其感觀,隻能用不費吹灰之力來形容。
不幾日,王動略施手段便取得了楊泉君的信賴,言聽計從,奉若神明,忽悠著楊泉君將他引薦給莊襄王。
秦國王宮鹹陽宮分前廷,內廷。
前廷三座主殿巍峨壯麗,設於前後宮門相對的中軸線,兩邊為相國堂和各類官署,後廷以秦王與王後的後三宮為主,左右兩方為東六宮和西六宮,乃太後、太妃、妃嬪和眾王子的宮室。
王動抱以欣賞的目光,沿途觀覽,隻見殿堂,樓閣,園林裡的亭,台,廊道等等無不法度嚴緊,氣象肅穆,非是魏王宮所能比較。
車馬緩緩駛過前廷,進入一個廣闊無比的廣場,有東西侍衛上前引領,當下王動等人下車步行,進入內廷。
內廷建築形式比外廷更多樣化,布局緊湊,各組建築自成庭院,四周有院牆圍繞,不同區間又有高大宮牆相隔,若沒有人引路,迷途是毫不稀奇的事。
越往深處,守衛越是嚴密,兩旁兵館內衛士如雲,予人極大的壓迫感。
對於這威震天下的秦**隊,王動也是極有興趣,目光掃過,見這些秦宮衛士法度儼然,行動如一,確是天下強軍,無怪乎秦國最終能橫掃**,一統天下了。
莊襄王喜好奢華逸樂,大造宮殿,今次設宴之地是在棲鳳殿,也是後廷中最為宏偉的木構建築。
棲鳳殿是三層樓式的高台建築,其上是兩層樓閣式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