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瞄了眼密室的位置,唇角帶著似笑非笑的笑意,淡聲道:“況且如今太子和周王已經去了南部蝗災,他若真是衝著大梁來,此刻必定早就埋伏在那了,也無暇顧及這邊。”
聽了司南的分析,白珊也覺得有道理,再說她現在擔心也於事無補,該發生的事情遲早會發生。
之後,等地下密室的聲音漸漸消失後,司南拿著配置好的藥劑下了地牢,加大濃度的迷藥足夠這大家夥睡上幾天。
司南捂住口鼻,又將目光轉向那堆在角落的蟲卵,那蟲卵比尋常蝗蟲蟲卵要大,仔細看還能看出裡麵漸漸形成的小蝗蟲,顯然是剛生下來不久。
司南冷笑,直接將事先調製好的殺蟲劑噴在上麵,但又撿了幾隻裝進空間,打算回去養養看。
忙完這些事天色也不早,司南和白珊便帶著貓妖往營地趕。
回到營地,司南兩人商量了下,決定先把消息隱瞞下來,隊伍中人多眼雜,肯定混跡了不少傅文朗的眼線,若貿然把這個消息告訴白信,很難保證不會被傅文朗知道。
至於這貓妖,她可以幻化成人的形狀,她們隻需向白信解釋下這是半路遇到的災民便可。
清晨,隊伍啟程,白珊和司南跟白信解釋了貓妖的身份,後者雖心下懷疑,但也沒多說什麼。
軍隊行到中午,看到正在驛站等著他們回合的太子和周王,三支隊伍重新回合,在天黑前便到了蝗災最嚴重的地區——湖州。
不出司南所料,蝗蟲氣勢洶洶,因為繁衍速度太快,數量龐大,早已不滿足在莊家地裡啃食莊家,城中大街小巷隨處可見蝗蟲的身影,雖然沒有田裡那麼多,但成群結隊分散成各個小部分,也不少,
馬車行過城市街道,司南挑了簾子往外看,街道上隨處可見餓得麵黃肌瘦的百姓,道兩旁店鋪幾乎沒有開的,木質的房屋被蝗蟲啃得缺一塊少一塊,破舊不堪,整個城市宛若空城。
白珊驚愕,同時心裡又難受,不忍的喃喃道:“不是說隻有莊稼受災嗎?為什麼會這樣……”
“民以食為天,莊稼地受災,百姓能好到哪去?”司南冷哼一聲,聲音帶著諷刺:“官員有幾個是真正關心天下百姓,他們隻關心自己的烏紗帽會不會因為這場蝗災保不住,自己做的貪贓枉法之事會不會因這場災難被抖出來。”
表麵上說的好聽,是百姓的父母官,但天下有哪個父母會殘害自己的孩子。
因為蝗災之事皇帝震怒,而鬨到今天這麼程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治理不當,他們怎敢如實把城中情況上報中央,於是一拖再拖,蝗災得不到治理,才鬨成現在的地步。
因為已是傍晚,太子、周王和白信先去湖州衙門交接賑災的事,而司南他們則被安排先去休息。
時值深夜,大家舟車勞頓好些天,就算如今的湖州條件簡陋,也睡得很香,可就在這黑夜中,一道紅色身影悄然從房間裡溜出。
司南不是睡不著,而是她的工作還沒完成。
她出了旅館,一路掠向城外郊區某片樹林,遠遠的便見到站在林子空地上的幾人。
“娘親!”一聲奶聲奶氣的親切喊叫,司南隻覺得肩上一重,一個小包子就滑進她懷裡,司子懷緊緊抱著司南,吧唧吧唧在她臉上親了好幾口,撒嬌道:“小寶好幾天沒見娘親了,我都快想死你了!”
司南被他的話惹得發笑,捏著司子懷的小鼻子道:“兩天都不到,你就想成這樣?真的假的?”
“真的,比珍珠還真!”司子懷馬上道,他摟著司南的手又緊了幾分,“娘親我可以跟你回去嗎?沒有娘親講故事,小寶睡不著。”
司南心頭一軟,雖然舍不得,但還是遺憾的搖了搖頭:“不行哦,娘親現在的身份是段凝,小寶再堅持幾天,等這事解決了,娘親就帶著小寶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她從不覺得自己未婚生子是件可恥之事,如果可以,她寧願一輩子不找男人,隻跟司子懷過。
司子懷不滿意的嘟起嘴,聲音低低的:“那好吧,娘親你動作可要快點,彆讓小寶等太久。”
“放心吧。”司南柔和一笑。
“小姐。”周荷上前來,朝司南拱手行禮,而一旁還有墨玉和兩個小狐狸。
司南應了一聲,收回心緒,認真道:“我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我都打聽好了,如今湖州一片是受災最嚴重的地方,除了湖州城還在,城周圍的莊稼全被啃食光了,如今城裡的百姓都在餓肚子,富人不肯放糧,窮人吃不起飯。”
周荷長歎一口氣,神情又凝重幾分:“最重要的是,那些蝗蟲好像有靈性一樣,隻要哪家敢把東西拿出來吃,必定會引來一群蝗蟲,之前幾次賑災都是這樣,災民沒吃到多少,賑災糧全被蝗蟲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