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麵的人此刻看自己的眼神,居高臨下,生而尊貴的氣息讓他心生自卑,一股無名的火氣從心裡躥出來。
“你給我閉嘴!”
傅文朗一個箭步衝上去,抬起的手掌正正轟在傅文修胸口,後者隻覺得胸口一悶,因為對方衝來的太快,他甚至來不及用靈氣護體,一口鮮血直接噴出,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滑去。
“殿下!”身旁的侍衛反應過來,堪堪閃到傅文修身後,墊著對方的身體撞到那粗壯的樹乾上。
主仆倆都受了傷,可傅文修卻依舊不肯罷休,他身上的瘡疤被揭開,又怎能讓肇事者好過?
他一步步走向傅文修,一腳踏在對方身上,森冷的聲音好像索命的惡鬼般:“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給不給皇帝寫信,主動退位。”
傅文修氣息虛弱,且他本就沒有傅文朗的修為強大,是以在他手上,也隻有被打的份。
他奄奄一息,血汙映滿了臉,他身體微微顫抖,卻依舊憑最後的力氣吐出兩個字。
“不寫。”
傅文朗冷冷看著他,憤恨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好,很好,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傅文朗清楚的知道,傅文修雖是倒下了,但這個人的內心,從未屈服過。
哪怕被所有人背叛,哪怕百姓都說他無能,他也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重新站起來,這才是傅文修真正恐怖的地方。
傅文朗靜靜看著他,一時之間,竟也失了幾分趣味。
他煩躁的擺了擺手,起身道:“罷了,將他拖下去,彆弄死了!”
小廝很聽話,忙將人拖走,隨後那一直跟在傅文朗身後的人上前,小心翼翼的道:“王爺,那您看這信……?”
“王爺?”傅文朗微微皺眉,神情不滿,聲音充滿殺意。
“殿下,殿下!”後者馬上改口。
他神情這才稍微緩和,直接提過信紙,冷哼道:“他不寫,我寫!”
軟筆沾墨,充滿狂傲之氣的字體在紙上一點點呈現,傅文朗將這些年壓抑的不滿和激憤全部蘊於文字之間,字裡行間的霸氣,完全沒了兒子對父親的尊敬,好像上國的皇帝在對下屬的番國發號施令。
他洋洋灑灑寫完,直接將那紙甩給對方,筆頭一丟起身離開。
“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京都城,以那皇帝老兒心疼傅文修的態度,肯定會把所有軍搬出來救他的寶貝兒子。”傅文朗嘴角勾起一抹獰笑,“我要的就是這效果,最好能將他身邊的兵騙的一個不剩。”
他早在京都城周圍安排好軍隊,隻要傅鴻手下親兵全部出動,以皇宮裡那群廢物一樣的禁衛軍,他想要攻下京都城隻需動動腳趾頭。
況且他也不是沒見識過他這個爹有多偏心,以他對傅文修的偏愛,肯定會儘最大的可能開救,隻要傅鴻把兵派出來,他跟張自成來個裡應外合。
嗬,整個京都不就都是他的?
傅文朗身邊的小廝接過那信,悄悄掃了一眼,可也就一眼,驚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這......這都說的是什麼話,若換了他是皇帝,造反的兵還沒入成殺了他,他反倒先被這信氣死了。
可縱是覺得不妥,他也不敢違抗自家主人的命令,隻得將信密封好,轉送寄往京都。
如果皇上要真被氣死了,但也省了不少事......
......
轉眼間,日頭偏了西,落日黃昏被茂密的叢林切成無數剪影,照在司南臉上,那雙深邃清亮的眼睛也多了幾分沉靜。
她坐在樹下,一邊擦拭著手上鋒利的刀刃,一邊若有所思的不知想著什麼。
和傅文修臨分彆的話還回想在她耳邊。
“此處往西,有一處山坳,那兒便是我平時跟暗衛回合的地方,你去之後,隻需將虎符亮出,他們自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