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一番話讓唐茂徹底沉靜下去,他眼底漸漸染了寒氣,看著司南的目光中帶了殺氣。
昏暗的燭光照在他臉上,將他清晰俊秀的臉龐照的半明半暗,寒氣森森,他看著司南,冷聲道:“段姑娘似乎管的太多,我說不知便是不知,你又能怎麼樣。”
“真的?”隔壁的壯漢猛地跳起來,衝到牢籠前,手扒著鐵欄使勁往唐茂這邊看,扯著嗓子道:“段凝說的可是真的?姓唐的,你當真這麼想?當真還忠誠於周王!”
忠於周王?
唐茂聽到這個忍不住發笑,他扯了扯嘴角露出明顯的不屑,當然他的神情沒恩能夠逃脫司南的眼睛。
這笑,是什麼意思呢?三分嘲笑,三分不屑,剩下的是斂在情緒內的無可奈何。
唐茂聰明有心機,隻要他想,在傅文朗身邊作一個謀士完全沒問題,可他偏偏要屈居於小小遊擊隊隊長。若說他是個沒有野心,崇尚田園般閒適自由的生活,司南打死都不會信。
所以她很好奇,究竟是什麼能讓唐茂不惜委屈自己的才華都要守護或爭取的。
司南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抬,幾枚銀針夾在了指尖,她神情微凜,手上力道一運,隻聽輕微的嗖嗖聲破空而去,鋒利的銀針直衝唐茂身上的穴道刺去。
唰!
後者驟然起身,幾乎是那銀針沒入地麵的同時,唐茂以極其敏捷的身法閃到後麵,精準避開了司南的攻擊。
司南心中驚訝,同時也確認了心中的想法,在炎武大陸男子誌向無非兩個。其一,身居廟堂之高,伴帝王左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備受尊崇。其二,精進修為,入仙宗大派,成為這世上數一數二的強者,威風凜凜,無人能敵。
很顯然,唐茂的誌向在後者。
“段姑娘這是什麼意思?”唐茂看著沒入地麵的三枚銀針,冷冷的目光落在司南身上,聲音一如寒冰般森寒:“難道說不出來就要殺人?魚死網破,可不是段姑娘這樣聰明人的做法。”
嗬嗬,還給她帶了頂高帽子。
司南輕笑出聲:“魚死網破確實並非上上策,不知唐公子有沒有興趣跟我詳談,沒準能找到雙方兩全其美的辦法,如何?”
“滾,少在這誘惑人!”壯漢突然喊道,轉而又對唐茂語重心長的勸道:“你莫要聽她胡言亂語,他們是周王的敵人,既然你效忠周王殿下,就不要跟這些歹人合作!”
唐茂看了壯漢一眼,又重新將目光調到司南身上,冷聲問道:“我若不去呢?”
司南勾唇一笑:“那唐公子便失去了變成強者的機會。”
聽到“強者”二字,唐茂神情一變,動搖之心浮現在臉上,他眼神閃爍,似乎在猶豫。
“不,這女人是在胡說,你不能相信她!”壯漢拚命嘶喊。
唐茂凝神沉思了半刻,看著一臉高深莫測的司南,終於鬆口:“好,我去。”
“什麼?!”壯漢急得直跳腳,嘴裡連連說著不行,可唐茂卻充耳未聞,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司南微微一笑,把周荷叫來,將唐茂單獨放出來。
起初周荷還擔心唐茂會逃走,可見司南一臉放心,她也沒說什麼。
唐茂怎麼可能逃走?此人極有野心,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變強的機會,若司南猜的沒錯,他留在傅文朗隊中,定是為了關於修行的東西。
“你,你,你不是說效忠周王嗎?怎的現在反悔了!”壯漢在監牢裡使勁喊著,急得臉都紅了。
唐茂跨出門檻的步子一頓,背對著他,聲音冷漠:“我從未說過要效忠周王,卻不存在背叛一說。”
說完唐茂轉身離開,將門關上。
房間裡壯漢的破口大罵聲漸漸變小,司南和唐茂並肩而行,兩人走了段距離,她才開口道:“唐公子怎麼就確定我手上一定有你要的東西?若是不如你所願,豈不是要後悔。”
唐茂看著前方,深邃的眸如同深沉的夜般濃鬱的化不開,他頓了下,才沉聲道:“可能是直覺吧,我從沒相信過,段姑娘本是養在鄉間的醫女,知道自己身世後能這麼淡定,平靜的在段家生活,甚至真的像京都人一樣生存,實在叫我驚奇和懷疑。誰都有秘密,你不想說是你的事,我怎麼想你管不了,你的身份不簡單,沒準手上就有我要的東西。”
聽了唐茂的話,司南心中微驚,感歎這男人心思縝密,但這情緒隻是一閃而過,很快被壓下去。
司南微微一笑,淡聲道:“希望我沒讓唐公子失望吧。”
“你不讓我失望,我便能不讓你失望,都是互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