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殺氣!
很濃烈的殺氣!
沈之瑾看了眼已經背身過去的淩溫暖,又極其小心翼翼的看著麵前臉色已經黑沉的盛庭皖,基本可以確定了。
盛庭皖對他有殺氣!?
意識到這一點,沈之瑾立馬從盛庭皖懷裡跳出來,立馬行禮道:“既然相爺要休息了,那...那之瑾就不打擾相爺了,陛下,臣郎先行告退,您們繼續。”
“等會,”盛庭皖看了眼溫暖,見她已經閉眼休息,想來剛解完毒,身子還很虛弱,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眼含深意地瞪了眼沈之瑾,然後溫聲道:“溫暖,你先好好休息,朕和之瑾先離開了,有事你就派人去尋朕,朕馬上來。”
溫暖沒回頭,擺了擺手,意味:不送了。
盛庭皖見溫暖連回頭看她一眼都不看了,心裡瞬間沉悶,轉身拉著沈之瑾的衣袖,笑著咬牙切齒道:“你跟朕出來!”
沈之瑾:“....”
我命休矣。
兩人走出乾陽殿,走出邵陽宮門,站在第壹宮道上。
沈之瑾立馬道歉,態度誠懇,“臣郎錯了。”
盛庭皖雙眼一眯,“錯哪了?”
“....”
說實話,沈之瑾哪知道自己錯哪了,他過來關心一下淩相爺還有錯了?
難道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坐在她的懷裡?
說來奇怪,當初盛庭皖帶他去西州的時候,特意囑咐他必須要在相爺麵前展現出兩人非常膩歪,相親相愛的狀態,必須讓相爺能看出來他們倆非常的親密。
他聽得是一頭霧水,奈何盛庭皖是當今女皇陛下,她說的話他必須得聽,所以兩人就這麼極其尷尬地在相爺麵前表現兩人如此“深愛”的親熱樣子。
想到這兒,沈之瑾稍微試探地問道:“難道是因為...臣郎沒有..進門的瞬間...就坐到您的懷裡嗎?”
盛庭皖:“.....”
殺意更加濃烈了。
沈之瑾立馬道歉,“臣郎錯了。”
“....”盛庭皖歎了口氣,無語道,“你道歉道的挺快,怎麼就不會審時度勢呢?”
審時度勢?!
審什麼?
度什麼?
時勢?什麼時勢?
難道女皇陛下和相爺之間出現了劇烈的矛盾?
沈之瑾再次試探道:“難道相爺和您之間....”
盛庭皖被他這話搞得心裡一激靈,眼神慌亂道:“沒有,朕和相爺一直相敬如賓,朕一直把相爺當成朕的摯愛親朋。”
沈之瑾看她回答的如此之快,仿佛沒有思考過,說出這番話也隻是為了應付他而隨便胡謅的。
而且看盛庭皖這個狀態,好像被人戳中心事,急切辯解的樣子太過慌亂,所以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
盛庭皖和相爺是摯愛親朋,這個他當然知道,畢竟以前這兩人的關係特彆好,比他這個從小長到大的“青梅竹馬”的關係都要好。
盛庭皖如此急於證明她和相爺的關係是摯愛親朋,是不是代表著她並不確定兩人的關係是否是真的“摯愛親朋”?!
沈之瑾眼含深意的看著盛庭皖,“陛下在慌張什麼?”
盛庭皖眼皮一顫,否認道:“朕沒有慌張,沈貴君看錯了吧?”
“陛下是不是在確定自己與相爺的關係?”
“...”盛庭皖咂舌道,“什麼?什麼關係?沈貴君在胡說八道什麼?”
此地不能久留,她甩了甩衣袖,轉身離開,“行了,朕有政事要忙,就不在這裡跟你胡言亂語了。”
“陛下喜歡相爺,對嘛?”沈之瑾見盛庭皖要走,便脫口而出自己內心中最為荒誕的疑問。
說是最為荒誕的,但沈之瑾也知道,這個疑問也是最為可靠地。
因為聯想以前過往,種種跡象表明,盛庭皖對淩溫暖抱有彆樣的心思。
盛庭皖猛地頓住,停在原地不敢回頭。
沈之瑾見她這個反應,內心的疑惑更加堅定了,他本以為自己會特彆震驚驚訝,但沒想他竟然有些坦然地釋懷了。
所有人都認為他們青梅竹馬,理應長大後喜結連理,成為妻夫。
他的宗族都認為他以後一定是女皇陛下唯一的鳳君,受萬千寵愛於一身,每天都在給他灌輸如何成為一個端莊嫻雅的天陽國鳳君。
但所有人卻忘了她們兩個人真實的想法如何?
盛庭皖真的想要娶他嗎?
沈之瑾真的想嫁給她嗎?
她們兩個真的很般配嗎?
....
在沈之瑾眼裡,她們其實並不般配,他並不想嫁入皇宮,他最想離開皇宮這個囚牢,去外麵的世界看看,所以當初能去西州,哪怕西州荒蕪艱險,他也甘願去那裡領略一下京城從未有的獨特秀美的風光。
隻因為他想出去看看。
所以他很羨慕方明和,他可以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在危險萬分,荒蕪艱險的西州和軍營裡做自己喜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由又瀟灑,奔放又肆意,無拘無束,隨性如風。
是沈之瑾很是羨慕得人啊。
盛庭皖握緊衣角,聲音有些顫抖,“你..你在說什麼?”
沈之瑾走向她,站在她麵前,又說了一遍,“陛下,您喜歡相爺,對嗎?”
盛庭皖本想辯解,但看到沈之瑾的眼睛時,任何理由都顯得過於蒼白和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