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了聽聞,淡笑道:“施主言重了,施主乃是大功德之人,佛祖自知。”
溫暖來了興致,她從未見過善了,但聽他這話很有深意啊。
“大師認識我?”
善了頷首:“少年戰神,聞名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蕭楚俞和葉明修對視一眼,眼神內斂。
溫暖笑了笑:“大師竟也是性情中人,晚輩受教了。”
世人現在恐怕已經不知少年戰神顧溫暖,隻知叛亂賊人顧溫暖了。
“陛下和葉丞相與善了大師去修佛吧,罪臣就不過去了。”溫暖自認沒有佛心,沒必要去找什麼存在感。
蕭楚俞拉住溫暖的手,“你去哪裡?朕讓袁奇陪著你。”
善了看了眼兩人相握的手,垂眸淡笑。
葉明修奇怪的看著兩人握緊的手,從剛才用素齋時他就覺得兩人關係過於親密,而且蕭楚俞竟然給顧溫暖不停地夾菜,那神情溫柔的仿佛三年前的蕭楚俞,而且蕭楚俞那莫名其妙的臉紅也讓他感到新奇,還有顧溫暖看蕭楚俞臉紅時嘴角的壞笑,哪哪都透著不對勁兒。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細細琢磨,因為你會越琢磨越覺得莫名其妙。
葉明修看著兩人難分難舍的樣子,眉頭深深皺起,眼裡浮現濃重的疑惑和不解,直到顧溫暖離開,蕭楚俞仍看著顧溫暖的背影久久不願收回目光。
“陛下和顧小將軍的關係好像...很好?”
葉明修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這兩人之間詭異的相處狀態。
蕭楚俞淡淡一笑:“朕和她關係一直都很好。”
“....”
若不是葉明修還記得蕭楚俞要將顧溫暖秋後問斬,還記得從蕭楚俞口中得知顧溫暖將先皇後殺害的事實,他差點就信了這句鬼話。
他聲音拔高,“陛下再跟微臣說笑嗎?”
蕭楚俞自然理解葉明修的懷疑,她生出了一點惡趣味,看著葉明修滿頭霧水的樣子,她想逗逗他,故意說道:“你知道朕為何將顧溫暖從詔獄中放出來,關在中明殿嗎?”
葉明修也想過其中轉折,按照他的猜想來說,“陛下想要親自看守顧溫暖,以防她再次被劫獄逃跑?”
京城還是有很多人曾經受過顧溫暖關照,而且顧溫暖武功高強,若是有人與她裡應外合,詔獄恐怕關不住她。
“你說的也對,但沒有說到重點。”
“重點?”葉明修疑惑道,“什麼重點?”
難道蕭楚俞將顧溫暖關在中明殿還另有用意?
“葉丞相可知金屋藏嬌?”
葉明修頓了頓:“....額,這個和陛下看守顧溫暖有什麼.....”
他看著蕭楚俞怡然自得的神情,驚恐地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且非常真實的想法。
蕭楚俞看葉明修一臉被雷劈的驚嚇狀,失笑道:“葉丞相這是什麼表情?像是被嚇到了。”
“陛...陛下,您和...顧...顧溫暖...”
一句話被葉明修說的磕磕巴巴。
由此可見,她這句話把原本穩如泰山,處變不驚的葉丞相都變得驚慌失措了起來。
他腦子現在混亂得很,說的話也非常混亂,“您和顧溫暖不是...顧溫暖不是害死了...您和她到底.....”
前幾日蕭楚俞還和他說過顧溫暖害死了賢仁皇後,怎麼今日就突然金屋藏嬌了呢?
這兩人到底是什麼時候互訴情意的?
為何他一點都沒看出來兩人之間的關係有所改變?
葉明修現在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漩渦裡,他是真的被蕭楚俞和顧溫暖在一起的這件事驚嚇到了。
“葉丞相,”蕭楚俞自然知道葉明修想說什麼,她也清楚葉明修在擔心什麼,疑惑什麼。
她淡然一笑,笑容透著釋然:“朕會殺她,但…我也愛她。”
要殺顧溫暖的是明安國的女皇,是賢仁皇後的女兒,而愛她愛到瘋魔,愛到無法自拔的人是蕭楚俞。
經年不知,愛意從何起,如今發覺,愛意早已深入骨髓
一陣山風襲來,吹亂了枝頭花瓣,也吹亂了人心。
蕭楚俞跟著善了大師進了修佛堂,獨留葉明修一人在風中淩亂,她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壞事還在洋洋得意的壞孩子。
她勾了勾嘴角,將吹落在肩頭的桂花瓣拿在掌心,微風不燥,卻也將花瓣吹遠,她心想著這花能不能吹到溫暖的身邊,替她說聲…愛你。
風未停,愛不止。
風停,亦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