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是佛門清淨之地,戒律清規也得守一下,小小的放肆可以,但不能真的太過分,畢竟青龍寺要準備開飯了。
溫暖依舊是男子裝扮,與蕭楚俞站在一起倒有點天造地設,郎才女貌的架勢。
用晚膳時,溫暖經常能感覺到青龍寺的小師父們會偷看蕭楚俞和她,哪怕青龍寺的素齋好吃到令人發指的地步,溫暖還是可以察覺到每個小師父充滿好奇和驚訝的小眼神。
他們好奇蕭楚俞,她可以理解,畢竟蕭楚俞以一個女子身份成為至高無上的天子,理所應當會收到一些好奇和探究。
但她有什麼可好奇的呢?
“在想什麼?”溫暖看著碗裡蕭楚俞剛給她夾的青菜。
她猛地反應過來,剛才她餓的厲害,光顧著悶頭吃,也沒注意到自己碗裡的菜好像一直沒有空過,每次她吃光碗裡的菜,就又會有人幫她夾好,所以她不間斷不停歇的吃。
“剛才...是陛下一直幫罪臣夾菜的?”溫暖雖然心裡有所確定,但是還是開口問道。
蕭楚俞停下筷子,“不然呢?”
她神色一冷:“不想讓朕給你夾菜,你還想讓誰給你夾?”
“....”溫暖看著蕭楚俞吃起莫名其妙的醋,哭笑不得,“陛下不覺得不符合規矩嗎?”
“規矩?”蕭楚俞眉頭一皺,“什麼規矩?”
溫暖看了看周圍,剛才又有幾個小師父被她發現偷瞄,“陛下給罪臣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夾菜,屈尊降貴,有失體統啊。”
“你什麼時候還會在意這個?”
“罪臣是不在意,但罪臣擔心有損陛下聲譽。”
“朕在這世間沒什麼好聲譽,”蕭楚俞又個溫暖夾了一塊素雞,“你不用擔心,所以好好吃你的飯。”
這世間眾人如何評判她,如何看待她,蕭楚俞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們對她一個女子稱帝百般不滿,心非巷議,各種燥言醜句,汙言穢語她也聽的耳朵都要起繭了,所以要說她的聲譽如何,怕是早就遺臭萬年,萬人唾棄了。
蕭楚俞看著顧溫暖,輕笑了下:“若說聲譽,朕可能還沒有少年成名,戰功顯赫的顧溫暖來的好呢。”
“陛下忘了嗎?”
“什麼?”
“這世間沒有少年成名,戰功顯赫的顧溫暖,隻有通敵叛國,以下犯上的顧溫暖了。”
蕭楚俞夾菜的手一頓,低聲:“....你在怪朕,是嗎?”
葉明修問過她,顧溫暖到底有沒有通敵叛國?
她沒有直麵回答葉明修的質問,因為她心裡清楚顧溫暖沒有通敵叛國,所有的罪證都是她捏造的,是她要求百官裡通外合陷害顧溫暖,是她故意將顧溫暖從戰功赫赫的戰神將軍變成滿身罪狀,人人唾棄的賣國賊。
顧溫暖確實應該怪她,甚至應該殺了她。
“陛下不覺得我們很般配嗎?”
蕭楚俞羽睫輕顫,不解的看著溫暖,“什麼?”
溫暖給蕭楚俞夾了一塊糖藕,“陛下聲名狼藉,罪臣臭名遠揚,如今我們藕斷絲連,互相虧欠,倒也算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緣。”
蕭楚俞一怔,隨即笑出了聲,引來周圍人的注意。
她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和探究,與溫暖十指緊扣,“你不恨我嗎?”
“恨啊。”
蕭楚俞心裡一緊,悵然若失道:“...應該如此。”
她們本該相愛相殺,愛恨難分。
溫暖反手握緊蕭楚俞,將她拉進自己,湊到她耳邊,蔫壞兒一笑:“恨不得與你紅燭帳暖,日日夜夜纏綿不休,不知今夕是何年。”
蕭楚俞臉“騰地”一紅,嬌豔欲滴,似是成熟的春桃,等人采摘,細細品嘗。
溫暖眼眸深邃,向上一瞥,看著高台之上的佛祖金身,心中默念:靜心!靜心!
係統吐槽道:【哎呦,你還知道靜心呢?不是你剛才和女主在泉水邊膩膩歪歪的時候了?】
“....”溫暖尷尬一笑,“多少得給佛祖點麵子嘛。”
係統“嘖”了她一下,扔了一句黑化值降低就傲嬌的離開了。
蕭楚俞雙頰依然紅潤,但麵色太過平靜,眾人雖不解其中奧妙但也無人敢去證實什麼,隻能將視線轉移到女皇跟前的“男人”身上。
他與女皇舉止親密,不像臣子不似宮人。
“男人”嘴角含笑,眼若星辰,其樣貌俊朗非凡,身材勁瘦有型,氣質卓絕,自有一股舒朗之氣,讓人單單隻看一眼便難以忘懷此人的音容笑貌。
難道是女皇新納的君妃?!
早就聽聞女皇陛下要開宮門納君妃,想來這等樣貌氣質絕佳的男子定會入了女皇陛下的慧眼,深得寵幸。
小師父們一個個心照不宣,不言自明,他們儼然將顧溫暖將認為蕭楚俞寵愛的君妃,畢竟以前崇明帝也會帶著寵愛的妃子一起來青龍寺禮佛上香,敬叩諸佛。
晚膳用完,蕭楚俞和葉明修兩人去和善了大師談論佛法,求學問道,本來蕭楚俞想帶著溫暖一起去的,溫暖怕自己罪孽深重,惹佛祖眼前不淨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