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維揚在特區的時候,看似除了騙人啥都沒乾,但把以上這些都表現出來了。
嗯,主要還是騙人騙得太利索,完全刷新了鄭學紅和陳桃的三觀,簡直驚為天人!
鄭學紅和陳桃如今還記憶猶新,宋維揚把廠長、記者和教授糊弄得團團轉。最多的時候,有300多號人像小學生一樣,聽宋維揚講課聽得如癡如醉——那些可都是在特區闖蕩的老板。
人們總是崇拜英雄,相信英雄,特彆是在這樣一個狂野的時代。
還是拿牟其中來舉例,好多青年隻看了報道,就對此人奉若神明。這些青年拋家舍業,自帶乾糧投靠牟其中,幫他行騙的同時,還認為是在做正經生意,並且始終有一種創業的神聖感。
在旁人看來,那些投靠牟其中的青年,已經完全瘋了。
鄭學紅和陳桃,也瘋了,理智全失。
我們還可以舉一個例子,瘋得更厲害,他叫蔡崇信。
此人是耶魯大學的博士,在德國工作,年薪70萬美元。當他見到馬雲之後,也不知被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辭去國外高薪職務,千裡迢迢跑來投靠,幫著馬雲注冊公司,每月隻拿500塊人民幣的薪水。然後他牽線搭橋,為阿裡爭取到第一筆500萬美元的天使投資,接著又是2000萬、8000萬……
如果沒有蔡崇信的加入,阿裡巴巴很可能都撐不過網絡泡沫,更彆談什麼融資上市了。
每個成功人士的身邊,都會聚攏一些這樣的瘋子。說得更高大上一些,這叫賢臣遇明主。
失敗了,萬事皆休,就像跟著宋述民創業的那些老哥們兒,一個個都得蹲班房吃牢飯。
成功了,傳為美談,阿裡的十八羅漢即為典型。
史育柱為什麼被視為商界傳奇?
因為他兩樣都經曆了。
幾年時間,史育柱身家數億,身邊的創業夥伴風光無限。一朝破產,史育柱債務纏身,而他的核心團隊竟然沒散,甘願跟著他一起跑路躲債,發不出工資也不離不棄,最終奇跡般的東山再起——搞得就像劉備一樣,寄人籬下、東躲西那個和諧藏,卻始終有一幫文臣武將衷心輔佐。
“你們打算投資多少?”宋維揚問。
鄭學紅說:“50萬吧,我要留十幾萬在家裡,就算失敗了也有條退路。”
陳桃說:“我在特區賺了19萬,4萬給父母和弟弟,剩下15萬全部投資罐頭廠。”
宋維揚轉頭對宋其誌說:“我加上那輛公爵轎車,一共投資100萬。大哥,罐頭廠在你名下,你說該怎麼分配股權。”
“小弟,還是你來分吧。”宋其誌無比為難。
罐頭廠的資債相抵,攏共也就剩500萬。如果以這個數目按比例分股,那肯定對不起鄭學紅和陳桃的付出,因為罐頭廠的實際情況太糟糕,明擺著坑人錢。而且人是宋維揚帶回來的,宋其誌不好說話,也容易得罪這兩個人。
宋維揚說:“這樣,我占股60%,我哥占股18%,老鄭占股16%,桃子占股6%。”
“可以!”大家竟然一致同意。
宋其誌是無所謂,反正控股的是親弟弟。鄭學紅和陳桃則無條件信任,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宋維揚的發展計劃,反正能賺錢就是了——要是罐頭廠不能賺錢,馬博士那麼聰明,肯定留在特區繼續騙啊。
雖然沒人反對,但宋維揚還是解釋了一下:“股權這個玩意兒,在創業初期絕對不能分散。一旦股權分散,必然群龍無首,中小規模的公司沒一個能做長久,玩分股那是大公司才擁有的權力。”
鄭學紅道:“你彆說那麼多,直接講怎麼搞就是。”
宋維揚道:“接下來幾天,老鄭和桃子裝樣子考察罐頭廠,然後以回港調集資金的名義離開,各自回家把錢帶來。我去聯係玻璃廠和包裝箱廠,重新製作新品罐頭的包裝。大哥,你去聯係經銷商,把庫存積壓的罐頭搞有獎銷售,中獎率最好能有三分之二,讓那些不想買罐頭的都貪小便宜來買。儘量去庫存,回籠資金!”
宋其誌道:“經銷商手裡的貨怎麼辦?那些貨不處理妥善,他們是不肯合作的。”
“照樣有獎銷售,經銷商賠的錢,算在我們罐頭廠頭上,但前提是要先欠著。”宋維揚說。
宋其誌感慨道:“你這樣搞,隔壁縣市的罐頭廠都要被弄破產,簡直太狠了。”
“我管他們死活。”宋維揚冷笑道。
三分之二的中獎率,比半價銷售還可怕。如今罐頭產品的價格本來就一降再降,利潤奇低,宋維揚的做法,已經完全算賠本買賣,附近市縣的罐頭廠全得死。
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儘快去庫存,增加現金流。
郭曉蘭看著兒子的一係列表演,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老公,頗為欣慰,突然問道:“我呢?你給我安排了什麼工作?”
“媽,你的任務最重,你負責梳理咱家以前的關係網。不用讓他們幫忙,至少也要防止有人搗亂,特彆是官麵上的阻力。”宋維揚鄭重道。
整個容平市,並非範正陽一個人說了算,新任市長在省裡的背景太硬了,宋述民就是這樣栽下去的。
在新市長上任之前,曾經是市長的範正陽,已經和宋述民聯手扛走了一任守舊書記,上麵的大佬對此非常不高興。
這裡麵水太深,不好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