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球,快傳球!”
“哎呀,你龜兒子個臭腳!”
“媽賣批,你想進烏龍球嗦!”
“……”
足球場那邊熱鬨非凡,踢球和看球的,基本都屬於以前的國企下崗職工。冬天乃是飲料產銷淡季,他們的空閒時間多起來,自然搞起了各種各樣的娛樂活動。
至於農民出身的職工,可沒那份閒心,稍有時間就會回家做農活。
“潘強,潘強來了!”
“潘哥,快過來幫忙。”
“不得行,潘哥要是下場,彆人還踢個屁啊!”
“……”
踢球的職工突然就停下來,團團簇擁著一個年輕人,甚至還有脫衣服索要簽名的。
宋維揚問:“這個潘強又是誰?”
楊德喜笑道:“市體校的足球運動員,在喜豐隊當替補,去年總共也就踢了三場比賽。但他是我們容平市,唯一留在隊裡的球員,其他本地老隊員都被遣散了。他這兩天都來廠裡踢球,估計是回家過年休息吧。”
“一個替補球員也這麼受歡迎?”宋維揚感覺有些奇怪。
“咱們喜豐隊馬上就要打甲a了啊,替補球員也是甲a球員,放在咱們這種小地方就是超級明星了。”楊德喜說。
喜豐足球隊,去年在甲b聯賽中積分排第四,而且跟第五名的積分相同,是靠淨勝球數量晉級甲a的,可謂險之又險。而且資深球迷都說喜豐隊走了狗屎運,居然遇到甲a聯賽擴編,以前要甲b前兩名才能晉升,去年前四名都可以晉級了。
晉級消息傳回來,不但容平市的球迷歡欣鼓舞,就連隔壁幾個市縣都喜氣洋洋,把喜豐隊視為他們的子弟兵。
省內的體育報紙,還趁機炒作什麼同省德比,期待著在新賽季,喜豐隊能和全興隊大乾一場。
車子慢悠悠駛過廠區,宋維揚看到後門蹲了不少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打牌閒聊。
“這些人又是乾什麼的?”宋維揚問。
楊德喜解釋說:“都是守著給喜豐公司打零工的,之前以附近的農民居多,現在又來了不少下崗職工。”
宋維揚道:“公司沒啥零工給他們做吧?”
“罐頭和飲料的產銷旺季有一些零活,比如流水線忙不過來,就招臨時工手動分剝水果,或者讓他們搞包裝和搬運,”楊德喜道,“現在是淡季,這些人蹲一整天可能都沒活乾。但他們閒在家裡也沒事啊,還不如守在喜豐這邊碰運氣。一邊等活乾一邊打撲克,還能打發點時間。”
此時已接近中午,幾個踢球的喜豐工人回家吃飯,走出後門的時候,在等活乾的人麵前都是趾高氣揚的,而那些人看工人的眼神也充滿羨慕。
即便績效獎金拿滿了,一個月頂天賺600元的流水線工人,居然都是被羨慕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