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木猛地睜開雙眼,一下子自堅硬的木板床上坐起,劇烈的喘息著,額頭之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被無數帝國狼騎兵包圍,隨後一隻利爪在他眼中不斷放大,但是突然所有的畫麵全部破碎,化作一張極為俊美的臉龐,一雙桃花眼中沉穩如水,淡定地說出那句話,
“我叫拓跋。”
彭木對狼爪極為熟悉,因為前些日子,這些爪子差點要了他一條腿,直到昨日才剛剛好利索,可重新歸隊做戰,但是那個少年,他卻很陌生,但是這幾日卻不斷回繞在他的腦海之中。
無儘山中無日月,對於玉龍關將士來說,密不透光圍起的營舍就是黑夜,而營舍之外,便是白天。
屬於盾山軍的駐地營舍中,彭木抬起右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隨後看向依舊呼呼大睡的豬,牛,羊三兄弟,嘴角笑了笑,抓起手邊的巨盾,拉開營舍帳門,踏步走出,而他們這支盾山軍精銳小隊的校尉,早已出營,身軀像是鋼鐵鑄就那般,永遠不知疲憊。
一出營帳,陽光刺眼!
天際間的三輪永不墜落的烈日,散發著亙古永恒的光和熱,彭木有時候在想,頭頂每一輪烈日,是否代表著一個未知的世界?
這些世界又在何方?
屬於盾山軍,正正方方營舍一如往常沒有任何改變,一位位身材魁梧,背負重盾,身披重甲的甲士來回穿梭,鏗鏘聲此起彼伏,堪稱一片肌肉男的海洋。
與前段時間相比,整個駐地的情緒都緩和了不少,因為之前那場規模巨大的戰役之後,帝國方麵損失很重,所以這幾日都沒有組織起大規模的進攻,整個外三關陷入了難得平靜期。
玉龍關外一片草原,一片密林,一條河流之內小範圍的修士搏殺還在繼續,大夏人族也占著上風,殺了不少的帝國異族。
經曆了圍殺戰神營之戰的彭木,整個眼神之內更加成穩,下巴上的胡子也濃密了起來,像是一個男孩變成了男人,他已於前幾日正式踏入了道虛境,真正地可以稱之為力修甲士。
他的年紀尚淺,而且自身屬性也很好,天賦在整個盾山軍內,都屬於鳳毛麟角。
一個營帳之前的空地,一個身材偏消瘦的中年甲士,背靠著一麵重盾,毫無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往嘴裡送著一根巨大的獸腿,看到不遠處彭木高大勻稱的身影出現,眼睛一亮,抬起油膩膩的手,大聲招呼道:
“這不是陪絨副尉大人麼,怎麼破了境界,升了官職還這麼悶悶不樂,也不知道找我這個老人家,吃頓肉慶祝一下。”
說話聲帶著標誌性的漏風,整個盾山軍非孫螳螂無疑。
彭木的嘴角一扯,走進之後同樣靠著重盾,一屁股坐下,也不嫌棄,抓過孫螳螂手中的獸腿,張嘴就是一口,隨後開口道:
“我這點軍餉,早在養傷期間被你這個家夥揮霍完了,還怎麼吃肉,你請我吃肉還差不多。”
“你這個家夥就像個孤兒一樣,也不說家在哪兒,所以這點軍餉可不就都歸我了,好歹我老人家年長,而且救過你好幾條命。”
孫螳螂咧開嘴笑了笑,缺了一半的牙齒顯得有些瘮人,但是對於戰場上來說,無論是缺了牙也好,或者缺了手也罷,誰都一樣,就是賤民一條。
聽到家這個字,彭木陷入了沉默之中,隨後轉移了話題,對著孫螳螂輕輕說道:
“彆看之前我們打贏了一仗,帝國這些崽子也好幾天沒發動進攻,但是我總感覺哪裡不對,而且指揮使大人,自從去了中軍帳營商議之後,便再沒歸來,距離此時已經過了二十多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