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鳳兮,非梧不兮。
神京城最中心的白帝宮,其實最早些的時候,另有他名,被稱為梧桐宮。
大夏九天之鳳居住之地,其餘鳥類自然不敢靠近侵擾,其實在今日早朝結束之後,文武百官相繼排成兩列駛出白帝宮午門之外的同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同樣自偏門駛出白帝宮。
駕著馬車的是一位魁梧異常的光頭大汗,而馬車之內,一身黑色便服的趙禦,拿著一卷書籍靜靜翻閱,麵容平靜,頭上也並未戴冠,隻是用古樸的雲簪,簡單地紮了一個發髻。
年輕帝王的對麵,小臉帶著興奮雀躍之色的胭脂姑娘,美滋滋地喝完一瓶淨化藥水,隨後好奇地用手將馬車的簾子,輕輕撥開一個細縫,用會說話的大眼睛透過細縫,好奇地向外麵打量著。
雖然趙禦目前貴為大夏之主,而且不日即將登基,但是嚴格意義上說他對於神京這一座雄城是極為陌生的,甚至去的地方都極少,之前就隻在道宮和白帝宮範圍內活動,所以這一次,也是他第一次去真正領略神京城繁華。
肚子裡的蛔蟲早已經按耐不住的趙禦,選擇的第一站自然就是位於青龍門附近的瓊漿館,其所坐包房的窗半打開著,窗邊的人一低頭,就可以將整個大堂內的景象都儘收眼底。
所以年輕書生和兩位少女的對話都被微服出行的大夏之主看在眼裡,包括那首前一句如稚童胡編,後一句峰回路轉的詠南方琉雀。
正在大口大口吃著湯麵的趙禦對著麵前的梁破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放下一口巨碗,魁梧的身影隨後走出門外。
梁破極為高大的身影自二樓而下,來到大堂之中,給周圍的食客形成巨大的壓迫感,隨後對著自幽州而來的年輕夫妻,和兩個少女,輕輕開口道:
“諸位,我家公子二樓有請。”
當元白幾人在梁破的帶領之下,走入這瓊漿館二層包房,看到的就是兩口被舉起的大碗,大碗遮住了後方的人臉,隨後碗被同時放在案桌之上,裡麵的麵湯已經被喝的一絲不剩。
趙禦和胭脂同時發出一聲極為滿足的呼氣之聲,緊接著元白再一次看到了這張熟悉又陌生的年輕臉龐,隻是與二個月之前相比,其多了一些被稱之為威嚴的氣質。
不怒而自威。
趙禦抬頭,看著站於門口,有些拘謹的幾人,輕輕開口說道:
“我們又再次見麵了,過來坐,不用拘謹。”
但是這位飲馬鎮奉召而來的書生,卻拉著身邊的妻子,就地跪伏於地上,重重一個叩首,鄭重地聲音自下方響起:
“草民元白,叩謝殿下大恩。”
“有什麼好謝的,舉手之勞而已。”
“殿下的舉手之勞,對於草民和妻子來說,也許就是性命攸關。”
元白再次對著趙禦一拜,聲音中帶著誠懇。
“好了,起來吧,據說你接手了李老爺子擔子,飼養白蹄烏,而且養的不錯。”
話音剛剛落下,瓊漿館的小廝們將一碗碗的湯麵持續送入包房之內,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