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劉昊急匆匆地跟上大步流星的太子殿下,亦步亦趨。
直到東宮的身影消失在皇帳內,劉昊的心頭才是一跳,繼而急促地跳動起來。
不對,他細細回想著方才太子的神情。
著實不對。
那是……無法饜|足的神情,就像是凶獸在撲殺的前一刻被冒然叫停的饑餓感,忍耐,卻藏著欲念。
劉昊嘴裡發苦,看來柳存劍的說法派不上用場。
他說什麼太子喜怒無常,除非是得用的手下或是大臣,不然僅僅隻憑借著趣味是無法得到他的關注。
莫府一行已經滿足了太子的興味,此後殿下肯定不會在追逐著那可憐的夫子……
可眼下,算是滿足了嗎?
…
眼下,還不算滿足。
莫驚春心道,太子聰慧過人,許多事情實在是瞞不得他。就算是方才那瞬間的怨懟,東宮也瞧得出來他在以進為退。
這樣的性子……
莫驚春當真嘴裡發苦,他不由得去戳了戳雪兔的尾巴毛,然後下意識撫住後腰的部位。
這兩者的感覺,相差這麼多不成?
入夜深沉,莫驚春躺在被褥裡,不可避免在寬鬆的中衣下磨|蹭|到那團毛絨絨,心裡不期然想起了今日的遭遇與想法。
觸感……
莫驚春慢吞吞伸手,在兔尾不由抽動的時候薅了一把。
從尾巴尖摸到尾巴根的瞬間,酥|麻的爽感竄了上來,他忍住古怪的感覺,隻停留在手指的觸感……那確實,非常柔軟,非常毛絨,沒有半分粗糲阻礙,仿佛摸在雲間。
莫驚春沉默了半晌,立刻抽回手。
側身,睡覺。
…
春狩到了最後幾日,從最初的興味到眼下的疲乏,眾人對狩獵已是滿足,再未有之前烏泱泱圍獵的動作。莫驚春的傷勢已然結痂,不必再纏著白布,隻要小心對待便是。
太子並沒有再來找他的舉動,這讓他鬆了口氣。
但是東華圍場的氣氛卻隱隱有些不對,就連一直都愛往四處熱鬨的墨痕也不敢再往外冒頭,除去取藥和膳食外,他就再沒外出。
一問,他便如鵪鶉地說道:“總有些害怕。”
莫驚春垂眸,是啊,有一種壓抑古怪的氣氛沉在心頭,誰又能好過?
畢竟這低氣壓的來源,正是永寧帝。
君王之怒,是誰都不想體會的。
墨痕低低說道:“可是猜不出來,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沒有任何由頭,沒有任何的痕跡,兩日後,永寧帝突然發作麗妃,將她從四妃之一貶斥到嬪。儘管沒有奪去“麗”的封號,可是從唯一隨侍的妃子一下子貶落到嬪位,卻是誰都想不到的。
可誰都來不及細思,還未等這氣氛發酵,永寧帝便發令回京,大軍連忙開拔。
就在啟程回京的時候,不知二皇子和四皇子怎麼撞到永寧帝的槍口上,兩人直接被禁足了。這一禁足,就直接禁足到回京。
整整三月。
永寧帝突然起了性,誰在他的麵前都顫巍巍的,生怕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唯獨東宮好像什麼都沒感覺到一般,整日賴在禦駕裡頭,半點都不受到影響。
滿朝文武不是第一回知道太子受寵,卻也是如此明顯地感覺到皇帝對太子的偏愛,這份榮寵在,東宮的尊位在,無人可動搖。
莫驚春在抱著兔子歸家,踏入莫府的一瞬,霍然有了明悟。
永寧帝是在為東宮造勢。
可為何造勢?
東宮受寵,太子之位絕無動搖的可能,有皇帝作為太子的後盾,他便擁有著天底下最大的屏障。
永寧帝在擔心什麼?
永寧帝在迫切什麼?
莫驚春抱著兔子,雪兔的尾巴蓬鬆柔軟地癱在他手心。可他身後暗藏在無數衣裳裡的兔尾,卻是突兀地蜷縮在一起,又輕輕上揚著。
像是警惕,像是畏懼。
是在後怕著他一閃而過的念頭。
精怪的聲音叮咚響起。
【任務目標:輔佐公冶啟繼位已開啟,請宿主做好準備】
分明陽光明媚,正是春日好時節,莫驚春卻遍體發涼。
作者有話要說:莫驚春:做完任務目標,你這精怪就能走了吧?
係統:謝謝建議,將【任務目標】更改為【主線任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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