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有人來訪,這是一件會輕而易舉嚇到旁人的事情,可是在莫驚春跟公冶啟之間,這卻仿佛是一場趣事。
莫驚春視若無睹這其中的扭曲,將之平常對待,這樣的態度,倒是很好地安撫了公冶啟無形的焦躁。
莫驚春早就摸索出了跟公冶啟相處的法子。
即便陛下有時會有惡劣的興趣,莫驚春往往從容麵對。
可是這一次卻是有些太過。
莫驚春對上帝王上挑的眉眼,他們如今這姿勢,這模樣,還有公冶啟自下而上看著莫驚春的豔麗模樣,都異常淫|靡。
莫驚春:“陛下!”
莫驚春說話的聲音急促又短暫,透著薄怒和羞惱。
公冶啟卻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莫驚春的情緒,欺身而上,吻住了他的唇舌。那奇怪的味道讓莫驚春的臉色發紅,兩人糾纏在一處,卻不能忽視莫驚春那敏|感的觸感,他的手掌抵在公冶啟的肩膀上,無奈地說道:“您這究竟是……”
公冶啟卻委屈地說道:“夫子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才反應過來,著實讓寡人好生著惱。”可是他在這麼說的同時,注視著莫驚春的眼神又異常詭譎,仿佛透著無饜和窺視,讓莫驚春不太自在。
莫驚春慢慢坐起身來,下意識將被褥扯到自己身上,以此掩蓋一些……不是太好的跡象。他的涵養讓莫驚春到眼下都沒有發火,反而沉穩地說道:“如果陛下……叫臣起來的話,也無需偷偷摸摸……”
公冶啟慢悠悠地舔舐著莫驚春的耳垂,像是一隻懶洋洋的巨獸壓在莫驚春身上,若無其事地說道:“有事弟子服其勞,學生隻是在侍奉師長,怎敢讓夫子勞神費心?”
即便莫驚春麵上鎮定,可實則公冶啟還是發覺了莫驚春那躲躲閃閃的眼神和下意識挺直的腰身,還有小心翼翼僵持在身旁的手指,僵硬的聲音……莫驚春實則羞惱不已,恨不得就這麼暈過去,卻又因著虎視眈眈的公冶啟,而不敢有太多異樣的動作。
分明是早就習慣的關係,可是在驚覺帝王的夜間來襲時,莫驚春不知為何驀然升起了一種久未麵臨的羞恥和僵硬,就像是許久之前,他和陛下的關係還未到眼下這地步的時候。
或許是因為莫驚春對於失控的抗拒。
睡著時的自身會做出怎樣的反應,莫驚春是半點都不清楚的。
而他恰恰最不喜歡失控。
那會讓莫驚春覺得不自在。
他彆過頭去,避開公冶啟的注視,想要下床的時候莫名一個踉蹌,有什麼東西……莫驚春僵持在原地,即便是在暗色中公冶啟看不見,卻也清楚地知道莫驚春的耳根必定越來越紅,以至於他逃開的身影都透著倉皇。
公冶啟舔了舔手指,將上麵屬於莫驚春的氣息都吞噬乾淨。
他沒有尾隨莫驚春而去,隻是靠在床頭注視著莫驚春清洗的動作,他敏銳的感覺仿佛能夠覺察到莫驚春的一舉一動,那嘩啦啦的水聲,讓帝王逐漸閉上眼,仿佛突突直跳的青筋也蟄伏下來。
不多時,公冶啟感覺到一股熱氣撲麵而來,剛沐浴完的莫驚春手指碰了碰帝王的眼角,“頭疼了?”他謹慎避開了任何會引起剛才的場麵的對話。
“有些疼。”
公冶啟索性靠在莫驚春的肩頭,肆無忌憚地展露出自己的身體。
莫驚春無奈將被褥扯了扯,蓋住公冶啟的腰腹,低聲說道:“陛下,如果……”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帝王打斷。
“焦明香死了。”
莫驚春微愣,這是個猝不及防的事情。
他剛知道焦明香出事,眨眼間他就死了?
莫驚春:“有人留意到我們在查?”
公冶啟平靜地說道:“再是厲害的人,都不可能看透皇室暗藏的力量,不然,這些年豈不是白活了?隻是出謀劃策的人想必異常高明,他們未必覺察出寡人在查,隻是非常、非常謹慎。”
焦明香就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誰會注意一個普通貴女呢?
用過就丟,也沒多少人就會發現這痕跡。
莫驚春:“陛下查出來什麼了嗎?”
莫驚春一直謹慎地將自己和陛下分開來,不會讓自己過多插手正始帝的事情,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詢問。
公冶啟看了眼莫驚春,淡淡說道:“焦明香死了反而是好事,她要死,必定要有人下手。隻要有人動手,總會留下痕跡。”
總比他們之前漫無目的地搜查更好。
“動手的人,應當就前幾日那些被焦家招來的大夫中。”
那一日,京城泰半的大夫都被焦家請了過去。
當然,焦家內部的人也有可能,但是那些人都早就被盯住,若有異動,早就被發現了。
莫驚春蹙眉,卻沒想到這反而成為焦明香的催命符。
不過莫驚春查了這段時間,心裡卻隱約有了一個念頭,不管京兆焦家的陰謀是什麼,都跟莫驚春有關。
如果莫驚春死了……
他不經意看了眼正始帝。
莫驚春:“臣今夜做了個夢。”
公冶啟:“夫子甚少做夢,可是個美夢?”
莫驚春:“臣看到陛下登上了邑西山。”
公冶啟微微訝異地揚眉,淡笑了起來,“看來夫子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以後的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