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實在是吃不下這麼多,每日隻能將這些東西分下去。
老太醫偷偷和莫驚春說,這些不可多吃,給足養分便可,萬萬不能吃得過多。
莫驚春:“……”
所以,便是所有人都默認莫驚春會生下這個孩子嗎?
沐浴時,莫驚春獨自一人坐在浴池中,漫不經心地撫弄著下/腹,隻覺得好生奇怪。眼下這個地方摸著毫無感覺,可實際上,卻已經孕育了一個胎兒,這種古怪的感覺,莫驚春甚是難以形容。
他閉著眼睛,慢慢地潛遊下去。
溫熱的水淹沒莫驚春的時候,那種過分幽靜的感覺,一瞬間侵蝕了莫驚春,讓他逐漸變得寧靜下來。
隻是,這刻意營造出來的靜謐很快就被異樣的水花所打斷。
莫驚春略側耳,嘩啦啦的聲音在水上響起,傳遞到水下時,就變作是一種含糊不清咕嚕嚕的聲響。
有人,正在破水而來。
莫驚春恍恍惚惚被托舉著破水而出的時候,耳邊正是陛下的輕笑聲,“這是想把自己憋死在水下?”
莫驚春閉著眼,懶懶散散地說道:“人是不可能被自己憋死的。”
陛下/身上穿著的衣裳,已經被浴池裡的水弄得濕透。
莫驚春被擦拭著臉,拭去了滴答落下的水珠,這才睜開眼,看清楚陛下這稍顯狼狽的模樣。他心中微頓,意識到,公冶啟這還未完全褪下去的衣裳,應當是看到他在水中毫無痕跡的時候,直接跳下來才會打濕成這般。
莫驚春:“陛下是怕了?”
公冶啟將他下唇含/住,舔走上麵的水滴,低聲說道:“老太醫說過,切記看著子卿的情況。”
而這也是天乾對於自己地坤獨占的保護欲。
即便是公冶啟,也無法完全避免天性,更何況,他本來就是個遵從天性,享受放縱,並為之追逐莫驚春的脾性。
或許,這便是莫驚春始終看不透的緣由。
他一直將天性本能和情感分得太過清楚,而陛下卻是全然沉浸其中,這讓莫驚春有時候無法相信,陛下待他的情感,究竟隻是出自於本能,還是當真……
喜歡他。
公冶啟摸上莫驚春的耳朵,在水裡泡了些時候,變得有些紅通通,而且非常柔/軟,他平靜地說道;“你在猶豫什麼?”
他似乎能感覺到地坤的情緒。
莫驚春:“在陛下的眼中,臣,究竟是地坤,還是莫驚春?”
不是莫驚春非得問出個因果,他們本來還可以慢慢磨合,或許是好結果,或許是壞結果,但總有個可能。
但肚中這個意外,卻將一切都快進,不再容許他們慢慢來。
公冶啟久久地凝視著莫驚春,這位年輕的帝王還是太年輕,年輕得超乎想象,年輕得眉眼都透著過分的銳利鋒芒。大手反複地摩/挲著莫驚春的眉眼,帝王勾唇笑了笑,“莫驚春,你可知道寡人等了多少年?”
他侵近一步,咬住莫驚春總是說出他不愛聽的話的嘴巴,“是整整八年。”
是莫驚春,還是地坤,很重要?
在公冶啟的眼中,這並沒有差彆。
莫驚春,便隻是莫驚春。
這八年來他每一次在信香暴躁,血氣翻湧的時候,都會不住的想起那一日在街道上聞到的那若有若無的味道。
就是那一絲絲的味道勾得他八年來都無法忘懷,每一次即將崩裂的時候,都靠著那一點點味道在拉扯回來。
莫驚春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被陛下這頭惡獸翻來覆去地啃食了多少次?而當莫驚春這個人當真出現在公冶啟的麵前,那八年來的瘋狂,與這個切切實實在的人結合到一處,隻會勾起帝王無法隱忍的霸占貪婪。
他本來就是一頭徹頭徹尾隻遵從本能的惡獸,如此說來……
公冶啟怎能不歡愉呢?
他簡直從骨髓裡都散發著惡意扭曲的愉悅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