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月,莫驚春的小/腹有了少許弧度。
莫驚春起來的時候,驚奇地坐在床榻邊上看著小/腹,手掌撫弄在其上,神色有些怔然。公冶啟從後麵懶洋洋地抱上莫驚春的腰身,大頭埋在莫驚春的背脊蹭了蹭,“今日不上朝,再睡一會。”
莫驚春冷酷無情地說道:“臣要去上值。”
眼下換做了衣裳,還是能遮蓋住莫驚春這小小的弧度,對於他日常上值還是沒有妨礙的。陛下如同虎豹猛地彈了起來,盯著莫驚春的後背,眼神幽深地說道:“不是說了最近有些冷,不如……”
莫驚春幽幽地看了帝王一眼,默不作聲地起來,德百和劉昊麻溜地給他換上官袍。
他雖然事必躬親,但肚裡揣著一個,老太醫又天天耳提麵命說要好生注意,莫驚春也不得不屈服於這種壓力,放手讓其他人去做事。
尤其是穿衣這種小事,其實莫驚春覺得自己來也成,可是現在已經都被搶走了。
等莫驚春梳洗完畢,公冶啟已然起來,正蹙眉看著莫驚春,好半晌,他踱步走到他的身邊,懶洋洋地將腦袋壓下來,壓得莫驚春的肩膀沉甸甸的,“真的一定要去?”
莫驚春殘忍地說道:“內閣都在等您,您不會是想讓他們在賢英殿坐上一整個白日吧?”
熱愛上值的莫驚春走了,留下冷冰冰的公冶啟望著劉昊,劉昊低頭直瞧著地上,仿佛這漂亮乾淨的殿宇好似有一個洞,讓人嘖嘖稱奇,忍不住就想多多觀賞。
“禮部的事情,準備好了嗎?”
公冶啟到底是沒發脾氣,冷漠地整理了下冕服,那硬邦邦的語氣,讓劉昊訕笑著說道:“禮部尚書一大早就入宮了,正在賢英殿等著您。”說到賢英殿,就想起同樣身為內閣的那幾個老臣,帝王的眉頭微蹙,朝著劉昊勾了勾手。
“去叫柳存劍過來。”
…
這是莫驚春去上值的半個月內,一切如常。
除了偶爾還有彆人隱晦掃來的視線,無人敢說什麼。
即便很多人都在莫驚春的身上聞到了陛下的信香,但是誰也不敢說,誰也不敢問,尤其是陛下陰沉了整整一個月的臉色,而莫驚春也幾乎消失了一個月後,再看到莫驚春來上值,彆人不曉得如何,戶部尚書梁明君可是猛地鬆了口氣。
莫驚春失蹤的時候,屬於他的事務其實每天都會有人來取,也會按時按點送回來。
戶部內基本都知道,莫驚春其實沒什麼事情。
如果真的出事的話,怎麼可能還可以處理事務?
隻是在梁明君的示意下,也沒誰往外說嘴。
莫驚春最開始回來那幾天,戶部的人橫看豎看,這也不像是出事的模樣。但是那一日,莫驚春在朝上的蒼白臉色也是他們親眼所見,這私下的猜測眾所紛紜,但到底如何,也沒誰會擺在麵上說。
莫驚春視若無睹,每天淡定地在莫府,戶部,皇室三點一線。
眼瞅著莫驚春還是會每天回來的劉昊心中鬆了口氣。
也不知怎的,在半個多月前,莫驚春和陛下大吵了一架,大半夜的,兩個人在長樂宮的寢殿內居然打了起來。這可著實讓劉昊嚇得心驚肉跳,人都差點沒了。
但到了後半茬,陛下是被莫驚春追著打。
劉昊:?
其實劉昊還從沒見過莫驚春發脾氣的模樣。
但那一日,莫驚春那模樣可當真生氣了。
他可不管公冶啟是讓不讓,反正這人,他便是要打。
最終可得是老太醫收到消息,氣急敗壞地趕過來,喝住了這兩位的胡鬨。
然後莫驚春和陛下分居了半個月。
他們到底是怎麼和好的,劉昊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隻記得前兩日,劉昊依著慣例去找陛下的時候,卻看到寢宮裡沒人。劉昊心中一突,生怕是什麼大事,立刻彈了起來,正要叫人去找陛下,卻沒想到,這一轉身,就看到陛下抱著好大一團被子……不,那應該是個人。
劉昊定睛一看,隻覺得陛下的姿勢很是慎重,抱著那一大團快步朝著寢宮走來。
那被抱在懷中的人半睡半醒,隱約可以聽到少許囈語。
那絢爛的濃香,幾乎飄逸了整座殿宇,就連中庸也能隱約聞到少許。裸露在外的腳踝,皙白的皮膚上,烙印著深深帶血的齒痕,玫紅的顏色斑斑點點,讓劉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在心裡瘋狂地計算現在的時日,是可以做那……事的時間了嗎?
超過三個月了?老太醫不會發瘋了嗎?陛下這是和莫侍郎說和了?
這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抵不過陛下經過時,淡淡的一句準備浴池,那登時一切想法都收了回去,劉昊小心翼翼去準備了。
直到現在,劉昊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是現在的模樣,總比陛下和莫驚春鬨脾氣來得好。
可是陛下到底是哪裡氣到了莫驚春呢?
…
莫驚春坐在室內,小小聲打了個哈欠。
他尷尬地放下袖子,好在屋內沒有其他人,右侍郎剛剛出去辦事。他坐著,袖子垂下來,正好遮蓋住了小/腹。
畢竟是四個多月,莫驚春隱約感覺到了弧度。
他閉了閉眼,感覺到一點沉甸甸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