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把邱晌留給了薑憲用。
薑憲不解,道:”邱晌是邱家的人,我又可能真的把人弄給我當信差使,邱晌當然是留給你用。再說他比那苗仁年長,看著也持重,去了你那邊用處應該更大才是。”
就是因為這個邱晌年長持重,所以才知道什麼事可為什麼事不可為,懂事,留在薑憲身邊他才更放心。
“我那邊的人是要派去甘州的。”李謙道,“可你也聽那邱老爺子說了,不是什麼鴿子都能訓成信鴿的,得有好的品種,我們想用信鴿傳信,就得先養一批信鴿,邱晌是邱家的,手藝家傳,把他留在府裡,一是你有事可以隨時給我傳認,二來府裡清靜,他可以早點培育出合適的鴿子送到各地,還可以幫我們教出幾個能養信鴿的人——邱晌留在西安才更好。”
薑憲聽李謙這麼一說,覺得也很有道理,笑盈盈地點頭。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邱梅過來給薑憲磕頭請安。
她準備這兩天就啟回揚州了。
薑憲賞了她一桌席麵,等到邱梅啟程的那天送到城門外的長亭裡,是極有麵子的做法。
邱梅恭敬地磕頭,把長子交給了李府,回揚州。
而此時在泰山的蔡定忠,剛接到兒子蔡霖的信。
他氣得臉色鐵青紫,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把心氏的憤怒壓下去,咬著牙對來報信大管家道著:“欺人太甚了!欺人太甚了!那嘉南郡主以為我們晉安侯府是死人了不成?”
大管事低著頭沒有吭聲,心裡卻道: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去找皇上為晉安侯府做主嗎?這樣叫嚷著“欺人太甚”有什麼用?那嘉南郡主又不會掉一塊肉!侯爺到底還是顧忌著嘉南郡主的厲害,隻敢在嘴裡說說,不敢真找嘉南郡主的麻煩。
他在晉安侯府當差多年,不知道見過多少公王貴族,蔡定忠這樣顯然是還沒有行事就已經開始膽怯了,死了的蔡霜指望著自己的叔父幫他出頭,隻怕是要失望了。但恐怕這件事就要這樣算了,晉安侯府百年的聲望也就完了。
侯爺此時肯定很為難吧?
大管事在心底歎了口氣。
蔡定忠此時的確很為難。
太皇太後是出了名的護短,當年為了永安公主,連孝宗皇帝都敢頂撞,雖說現在太皇太後不如從前,可到底是皇上的祖母,他若是就這樣和嘉南郡主撕破臉,根本就沒有把握一擊而中,未必能贏得了嘉南郡主。可他又不能不有所表示,不然他還怎麼做蔡家的族長?
蔡定忠頭痛得不得了,思前想後,去了汪幾道那裡。
汪幾道聽清楚了他的來意,完全傻了眼。
他見過大膽的皇族,可還沒有見過像薑憲這樣無法無天的,功勳子弟,朝廷命官,她居然說殺就殺,還把囂張地把屍首送到了晉安侯府,她就不怕被言官彈劾?皇上懲處?
這些皇戚皇族,也太不像話了!
可氣惱過後,更讓他膽顫的是蔡霜被嘉南郡主殺了,他竟然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汪幾道急急地招了身邊的人問,“陝西巡撫夏哲可有折子遞上來?”
“快兩個月了!”蔡定忠遲疑地道。
身邊的小吏則低聲道:“或者是寫了折子我們沒有注意,我這就去看看!”
夏哲是封疆大吏,他的折子可以直通內閣,直送皇上,若是有折子遞過來,不可能忘記。
汪幾道指尖都是冷的。
他丟下蔡定忠,去了熊正佩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