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從山林間吹過,卷著羅淮玉滔天的怨氣,穿過碎石,穿過樹梢,久久不息。
洛聽備受震撼,睜圓了眼睛,呆滯許久,才啞著嗓子問:“盛一杭……他還算個人嗎?!”
明明受到發小家無微不至的照顧,卻一點都不感激,還給人家強行安了個施舍的罪名。
這心態得是有多扭曲,才能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情?!
不對,盛一杭這是連爬蟲都不如!
真是讓人恨不得抄著拖鞋給他狠狠來個幾下,變成那些被打碎的蟲子的模樣才能稍微解點兒氣!
“這真是恩將仇報。”洛聽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手中鎮魂鈴,眼中染上濃濃的厭惡和不齒,“這種白眼狼真該被天打雷劈!”
賤.人就該遭報應!
就該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
羅淮玉怨氣一頓,轉頭看向義憤填膺的洛聽,沉默幾秒,語氣溫和了不少。
“你相信我剛才說的話?”
洛聽有些訝異地回看他一眼,沒想到他會在意這一點,毫不猶豫地答道:“我相信舟舟的判斷。舟舟信你的話,我當然也信。”
羅淮玉愣了下,目光轉向池輕舟。
池輕舟坐在邢霜棧腿上,神色平靜,確實沒有質疑的意思。
他注視著羅淮玉的雙眼,輕聲道:“沒有什麼好質疑的。”
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人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在普通人麵前,玄術師看起來是很有優勢,但當一個普通人真的動了殺心,一門心思要殺你,縱使你有萬般手段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玄術師沒什麼了不起的,普通人的惡意也不是什麼輕描淡寫的東西。
永遠都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
他冷靜而堅決地說:“但這不是你的錯。要求受害人清楚地分辨每一種惡意本來就是求全責備。”
“盛一杭就是個渣滓。”
“他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足夠的代價。”
羅淮玉喉頭滾了滾,明明早已成了行屍走肉,此刻眼眶竟有些發燙。
他低下頭,深深呼吸。
池輕舟說的沒錯,他一定會讓盛一杭付出代價,他一定會為自己的家人報仇!
洛聽見他這樣,心裡也很難受,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地安慰他。
氣氛一時安靜下來。
係統被池輕舟近乎冷酷的語氣震得代碼亂竄,在他的影子裡亂飛了兩圈,才勉強恢複運行。
它驚愕道:【宿主,你不是說你身邊沒有人渣的嗎?!那你剛才——】
【係統。】
池輕舟在腦中打斷它,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你看看後台,有沒有觸發和盛一杭相關的任務。】
係統:【哦,哦?】
它有點兒迷茫地看了眼任務板塊,隻掛著一個打臉薛今是的任務。
【沒
有,沒觸發什麼新任務。】
池輕舟:【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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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被他不信任的語氣噎了下,連忙解釋道:【真的沒有,我沒有騙宿主!其實也很正常啦,盛一杭畢竟不是直接傷害到了宿主,觸發不了他的任務才是普遍現象。】
池輕舟頓了頓,又問:【打臉薛今是的任務完成了嗎?】
係統看了眼:【完成了60%,還差一點點。】
池輕舟:【知道了。等我完成他的任務,這次獎勵選擇指定,就指定給盛一杭。】
係統不敢惹這個狀態的池輕舟,趕忙在後台操作了一下,卻發現選項裡壓根沒有盛一杭。
它懷著驚恐,小心翼翼把這個壞消息告訴池輕舟。
池輕舟陷入沉默。
係統大氣也不敢喘,就怕池輕舟的怒火牽連到它身上。
池輕舟沒有理會它,沉默快半分鐘,突然回頭看向邢霜棧。
他拉住邢霜棧的袖子,小聲說:“肅哥,幫幫我。”
原本一言不發的邢霜棧目光動了動,用一種複雜的眼神凝視著他。
“池輕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洛聽和羅淮玉被兩人的聲音驚醒,疑惑地看過去。
池輕舟沒有看他這兩個朋友,隻是很肯定地說:“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邢霜棧氣笑了。
“池輕舟,我有沒有說過,你不能失控,失控會對你的靈魂造成巨大的傷害?”
“哪怕是為了我都不行,你還想為了彆人讓我幫你?”
“池輕舟,你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身上背著個無法祛除的詛咒?”
池輕舟沒有回答。
他隻是有點兒可憐巴巴地看著邢霜棧,手指拉著邢霜棧的袖子不斷晃動。
羅淮玉聽得驚疑不定:“詛咒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想做什麼?”
洛聽倒是知道池輕舟身上有詛咒這事,聞言隻是抿了抿唇,拉住要站起來的羅淮玉。
“彆問了。”他低聲說,“能說的時候,舟舟自然會告訴你。”
至於池輕舟想做什麼……
他猜不到細節,卻能猜到大體方向。
洛聽聲音壓得更低了:“他想找機會幫你報仇。”
羅淮玉一陣錯愕。
他死死望著正和邢霜棧僵持的池輕舟,努力穩定情緒,胸口卻還是憑空灌進去一股氣。
那股氣在他胸腔裡橫衝直撞,連他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都被撞得狠狠顫動了幾下。
“池輕舟,你不用這樣。”他撥開洛聽的手,站起身來,“我不用你幫我報仇,我自己就可以!”
邢霜棧挑了挑眉,盯著池輕舟的眼睛:“你聽到了?你的朋友不需要你插手他的事情。”
池輕舟抿著唇角,臉頰上那兩個小酒窩又露了出來。
“肅哥,我真的有分寸。上次那些吸收不完的本源已經護住了我的經絡,你稍微牽引一點兒死氣過來
,根本不可能傷到我。”
他其實也隻是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