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是部落首領烏恩太看不慣漢人裡假惺惺的文弱書生,又見他們這群人竟然是女人做主,就想要為難一下鐘邈,故意讓她嘗試一下馴鷹,想給她個下馬威。
鐘邈自然不可能在下屬和外族勢力麵前露怯,一口答應。
這場戲難就難在,要克服對鷹的恐懼,展現出鐘邈的果決、豪氣、遊刃有餘,能讓桀驁不馴的烏恩太同意通商,鐘邈的氣場必然要更強大。
所以這場戲不止要拍順暢,還得拍得漂亮。
“鐘邈背對鏡頭的畫麵咱們可以讓馴鷹師穿上戲服做替身,但是你和鷹的同框鏡頭肯定是規避不掉的,這個很危險,你得想清楚。”唐立德輕聲和祝慈解釋著。
為了安全起見,劇組挑選了一隻亞成年的小鷹,是由馴鷹師從小帶大的,品種溫順,比一般的鷹要親人,但怎麼說這也是一隻有攻擊性的動物,誰也不敢保證它在祝慈手上就會乖乖聽話。
祝慈點點頭,在左臂綁上厚厚的牛皮手套做防護,笑道:“先試試吧,不行再想彆的辦法,我心裡有數,您彆擔心。”
她先是細細詢問了馴鷹師那隻小鷹的性格,然後嘗試著讓它熟悉她的氣味,和它互動。
過了良久,確認這隻鷹對她沒有過分抵觸,這才嘗試著讓它飛到手臂上來,一點一點拉開距離。
平地上保持平衡已經很難了,因為鷹飛過來的衝擊力和爪子的力道遠比想象中的要大,而戲裡的鐘邈還是在馬背上完成的這套動作,要單手持韁帶著手臂上的鷹從遠處奔馳回來,可想而知這個難度。
祝慈花費了很長時間一步步和鷹建立聯係,克服它在耳邊的恐懼,由於手臂要一直保持平舉,到最後都快沒有知覺了。
劇組的工作人員們也都陪著她慢慢練習,等多久都沒有怨言。
很少有當紅女演員願意冒著受傷甚至毀容的危險親身上陣,隻為拍出一個好的鏡頭。
最後,早上六點來的片場,一直到下午兩點,這場戲才正式開拍。
“各部門注意,先試一條,小慈注意安全,麻煩馴鷹師看顧著,有危險及時叫停。”唐立德嚴肅道:“大家都抓緊時間,磨磨蹭蹭的很危險。”
“好來,開始!”
扮演烏恩太的演員起身哈哈大笑,“我們部落的孩兒們今天正好有一場馴鷹比賽,不知燕王可有膽量試一試?”
祝慈身後的親衛一急,剛想上前斥責,被祝慈抬手攔下,她平靜地抬眸,沉聲道:“有何不敢。”
一行人來到馴鷹的場地,解釋了一下規則,隻要能舉著鷹跑一圈馬,就算燕國這邊有膽色,他們巴爾虎願意和勇士結為好友。
祝慈麵上不動聲色,其實心中挺害怕的,如果不是有係統的治療室和功效強大的藥劑做後盾,她也不敢嘗試這麼危險的行為。
她接過婢女遞過來的厚手套,慢條斯理地在手臂上固定好,儘顯天潢貴胄的優雅。
不給烏恩太催促的機會,祝慈利索地翻身上馬,一夾馬腹,低聲喝道:“駕!”
小跑出一段路程,她調轉馬頭,伸出手試探了一下風向,接著環起手指放在嘴裡,吹出一聲響亮的哨聲。
一旁早早準備好的小鷹熟練地起飛,穩穩停在她的左臂上,祝慈給它套上眼罩,微微弓背,單手控馬,向著烏恩太的方向衝去。
快要衝到對方麵門時,看著他泄露出一絲恐慌,祝慈才心滿意足地一拽韁繩,馬前蹄微微揚起,小鷹還在她手臂上穩穩當當。
唐立德在監視器後麵大氣都不敢出,祝慈不慌不忙地把鷹還給馴鷹師,下馬卸下裝備,意味深長地一笑:“如何?”
“Cut!”唐立德霍地站起來,顧不得看回放,先來檢查祝慈的狀況。
上一秒還在胸有成竹地說台詞,下一秒祝慈就冒出了冷汗,她苦笑著對跑過來的劇組人員說:“這一條要是不過,我得明天才有勇氣重拍,現在腿軟了。”
“不用不用!過了!”唐立德看她沒什麼問題,鬆了口氣,笑出聲:“我眼都沒眨,一直盯著呢,表現得非常完美!”
其他演員也圍過來給她豎大拇指,烏恩太的扮演者是個蒙古漢子,禁不住感歎道:“真是沒想到,你衝過來的那一瞬間給我都嚇住了,在我老家,祝慈你是真正的巴圖魯。”
眾人都哄笑出聲,緊張的氣氛散去,今天最重要的任務完成,唐立德宣布提前收工,剩下半天讓大家好好休息休息,尤其是祝慈。
張靈雅眼眶紅紅地衝過來扶著祝慈,難得對她表達了不滿:“你以後千萬不能這麼拚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