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1 / 2)

丹爐、器爐還要琢磨, 當務之急是院裡這些果子怎麼儲存,現在夜晚的氣溫已經能到零下十度,果子放在外麵是壞不了, 但一.夜起來也成凍果子了。

儲物囊現在滿滿當當, 全放進去也不現實, 況且這些不是靈果,儲物囊的保鮮時間也不多長。

“想吃口鮮果子也不易。”林星火歎氣,果樹尚為凡木,權輿術也不是時時都能用的,這些果樹剛在不適合的季節結了果, 得稍稍緩一緩, 吸收適應靈氣給它們帶來的好處。

兔猻啃著顆鮮桃,這家夥彆看是家裡麵修為最高的,可也是頭一次吃桃子, 顯然極喜歡水蜜桃的口感,林星火看它那樣子還嘀咕說:故事裡另一隻猻也愛吃桃, 但人家吃的是九千年一熟的仙桃……

正打趣呢, 就挨了猻大爺一個橫眼:“你那兩個貼溯符的匣子呢?”

林星火不知它怎麼突然想起那東西了,從善如流的從儲物囊中將匣子取出來, 鑲嵌在木盒之上的溯符一觸到林星火的氣息便開始閃爍紅光。

兔猻毛爪子啪啪的拍那匣子, 鄙視了她一眼, 林星火拍拍腦袋,忽然恍然大悟:“傻了!”

果真是一葉障目, 腦子都僵了——重點不是溯符,而是這兩個裝仇人之物的木匣子,木匣是用化成靈木的紅豆杉心材所製,匣子渾然一體, 內有木靈氣循環不休,可保內置之物不腐不變,這不就是現成的保鮮盒麼!

之前培育那一株靈木分外艱難,足足花了數月,可現在她有權輿術在身,獲得靈材就容易了許多。

足有半人多高的木箱子堆滿了整間西梢間,桔紅色的木箱木質溫潤,但敲擊時金聲玉振,竟不似木材之音了。而那些做木箱餘下的碎靈材,被燭龍膽快活地全給“吃了”,給林星火留下了一小口袋黃階靈土,倒是可以用來做丹爐的胚體。

大隊給每戶都起了磚瓦房,自然也包括林星火的山居,在山居原本一明兩暗三間正屋的格局上又在東西兩邊各接了一間,變成了五間正屋的格局。現在林星火的臥房搬到了東梢間,東次間的南炕未拆,北牆是整麵到頂的書架,既可做畫符讀書之處,也是小動物嬉鬨酣眠的地方,自打地方變大了,連狐狸崽們晚上也不粘林星火了,更愛和大老虎窩在這間屋的南炕上,林星火也由著這一群,每每隻把燭龍膽放在桌案上的白玉盆中,整棟房子暖烘烘的,毛絨絨們就更享受了。

堂屋除了條案藤椅外還新添了圓桌圓凳,有那麼些興旺人家起居待客的意思了。西次間的盆碗家什最多,培育出靈稻後全家新養成的一日三餐的習慣,為此特地專門辟出整間屋子做餐房。而廚房就接在西次間後,是兔猻用土係術法建起來的,為了讓做飯人看的舒心,猻大爺還支使燭龍膽把整間屋子的內外都燒成了類似釉麵的效果。從前的銀杏木大架子都搬到了西梢間,這一間便用來做了存儲,那枝得林星火頓悟惠澤而發芽的銀杏枝被移栽在後院,有望成為靈木。

原本與林星火親近的魏春鳳等人還擔心她一個人住幾間屋子會不會空蕩蕩的讓人寂寞,昨天看見她和動物們在中庭睡著的情形便再也不說這個話了。今日又看過西梢間堆得滿滿登登的紫杉心箱子後,魏春鳳還道:“東西廂房還是得有,不然大黃他們都沒地方住。”

魏臘月便問要不要賣一些果子換錢,現在的果子她能給林星火換出想不到的高價,好能明年開春把廈房和廂房一次建齊了。

這個家裡可真不缺錢了,林星火望望庭院裡有些新的土色搖搖頭:昨晚上她忙,兔猻也沒閒著,現在整棟院落真就是建造在金山銀山上。除了那些怕碰的古董字畫還存在儲物囊中,從黃皮子老窩斂來的金銀和布料都清了出來,金銀藏在了土裡,錦緞則是剪出好的也擱進了靈木箱中,西梢間壓在最下麵的那幾個長條木箱便是存這個的。林星火一邊可惜小山似的綢緞山就弄出來幾箱子好的,一邊讓燭龍膽把剩下的破爛燒了,那些錦緞中的金絲銀線竟然凝結出了兩團跟拳頭差不多大小的金銀塊來……

摸摸癟下去的儲物囊,林星火乾勁十足,又該是新一階段攢家當的時候了,“這些果樹我各留一株,剩下的栽到宋瓦子江那兒的河灘上?”

黃大壯幾個就是來乾這活的,當即就點頭:“那邊的泥胚屋子已經壘出來了,大柱昨晚上趁黑把岑二叔請了回來,現在正帶著梁子溝的人苫房草。”

苫房的小葉樟事先讓社員們打成了草簾子,這樣苫的可就快多了,差不多今天就能弄完,不耽誤明晚上縣裡的勞改農場遷移。

但計劃跟不上變化,天都夜了的時候小陳騎著自行車從縣裡趕來了,說勞改農場今天半夜搬,明兒一早趕在社員上工前就得遷移進去。

才起的屋子哪能住人?連炕都還沒來及砌,怎麼烘屋子?把大隊長為難的,隻能來求林星火。

*

次日天將蒙蒙亮,一輛載滿人的拖拉機就停在了西山坡隘口處。

這回連縣裡一把手的張主任也來了,拖拉機沒進屯,老支書、大隊長和林星火等在那裡接應著。

張主任從車兜裡跳下來,軍大衣都給寒風吹透了,伸著凍僵的雙手就來跟老支書握手:“陳支書,多謝!多謝!”就給了人家大隊幾天時間,真不是縣裡誠心難為人。

賀慶跺跺腳,低聲說:“那起子人鬨得很不像樣,真叫他們戳哄起一大批學生和年輕工人,要再不遷移,恐怕就給堵那邊走不了了!”一群人鬨哄哄的要拿人遊街,定下的頭一個對象是解放前鬆縣的大地主。可這縣裡能拎出來鬥爭的也就有數的幾個,賀慶他們生怕這群娃腦子快再想起縣邊子上還有勞改農場這回事,一點不敢耽擱就叫小陳報信來了。

張主任搓了把臉,望了一眼依偎在車鬥裡不敢下車的老者們,心下一酸:“能叫咱們社員幫忙挖些地窩子嗎?”沒有泥巴房,有個能遮風擋雪的地窩子也成,熬過去這一冬他再想辦法。

黃大壯一愣,這才想起小陳急著趕路又累又凍給放倒了,昨晚上就起了高燒,現在還起不來身,怪不得領導不知道河穀那邊的屋子已經建好了呢。

“河穀地的屋子起好了。”黃大壯不會跟領導表功,隻乾巴巴的來了這麼一句。

這麼快!張主任聽後沒來得及高興心先涼了半截,憂心忡忡的思量這樣的泥草房能不能抗住接下來的大雪?但他也知道這邊給的任務太急太重,半句質疑的話也沒說。

時候不等人,張主任讓司機趕緊攙下車鬥裡的人來。一個五十歲上下、頭發花白高大瘦削的老者率先跳下了拖拉機,隨後幫著司機接人,這時不鹹屯的三人才發現車鬥最中央還有兩個用軍大衣裹著的五六歲的孩子。

黃大壯趕忙上前幫忙抱下孩子,順便幫忙把那些瘦弱的跳不下來的老人也給抱下來。

這些人的行李少的可憐,除了把棉的夾的都給穿在身上的衣服,每個人手裡隻有個小小的草編的兜子,連打補丁的包袱皮都沒有。

“鋪蓋之後我再想法子運來。”張主任道,鋪蓋忒占地方,這一輛拖拉機根本裝不下那麼些人和行李,再調一輛的話就太顯眼了,其實下回送行李的時候張主任都不能再調動汽車了,估計隻能用馬車悄悄的運送。

看這群人的模樣,就能猜到那些鋪蓋得破爛成啥樣。老支書便道:“咱們大隊倉庫裡還有替換下來的老棉花和早些年積攢的毛氈子,能暫時抵用抵用。”農家人都儉省,就算今年棉花豐收,大家也不舍得把那些灰突突結塊的老棉花胎白扔了,稍微好點的各家都給利用起來了,最孬的給集中堆到大隊裡了,想著能填到草編的簾子裡掛在集體屋子的門窗上使。

老頭說的“暫時抵用抵用”的意思自然是做了好的再給換下來。張主任卻以為是暫時借給使一使,即便這樣他就很知足了,握著老頭的手一個勁道謝。

老支書沒再多說。他還得看看這些人是不是被冤枉的好人,不鹹屯從建村起的老規矩就是“有貢獻才能落戶”,這些人雖然用不著分宅基地,但也得有付出才能配得上新鋪蓋。

五十多口子人相互攙扶著站在風口上,張主任等都看老支書,等著他的安排。

新大隊部那邊的大鐘被王會計拉的響徹整個村莊,這意思是他把社員們都召集到大隊部了,讓這邊趕緊辦事。

“小林?”老支書問。

林星火點點頭,打了聲呼哨,不多會兒大夥就都聽到了蹄子踏地的聲音。

張主任就看賀慶:“不鹹屯大隊養了很多匹馬?”不過這地方原本就是曾經大地主養馬的山窩子,他們公社現在還叫放馬集呢,有幾匹馬倒也不算太奇怪。

可不是馬!馬能有這聲勢?

賀慶倒是見過駝鹿拉車,但他上次來的太匆忙,壓根沒能坐上去體驗體驗,這會子聽見了眼都亮了,催著張主任:“老張,走走走,給你開開眼!”

“這?”張主任看著八匹健壯高大的駝鹿拉來的架子車,拉住興頭頭就往車上坐的賀慶,他活到這把年紀,真沒見過能用這種烈性的大家夥拉車的。

“把式呢?”趕車的人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