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空空一怔。
從小長在清天門,他怎麼會聽不懂這些。
“堂叔…”少年震撼望著孔慈,眼中光芒閃爍,孔慈一笑,拍拍空空肩頭,“你不是想聽豫州星際酒館的消息嗎?”
“來,我講給你聽。”
孔空空心中感恩孔慈打斷他思緒,防止他深想的恩情——不然眼淚要掉下來了——忙吸吸鼻子,跪在孔慈身旁。
孔慈取出飛鴿傳書,細看這情報邊角破損,當是看過多遍:
“靈珠中雍州大區的消息其實差不多是對的。”
“不過日期有些不對——歸雲鏡收斂本體是二十三日前的事情。”
“當日神器光芒大盛,籠罩方圓三裡,任何一方勢力的人都無法靠近,三個時辰內,歸雲府重新沉入江中,無人出來。”
孔空空心中緊張,嘴上平靜道:“隻能祈禱豫州酒館人,吉人天相了。”
孔慈看他一眼,好笑這小子想套話還來欲擒故縱這一套:“他們應當無事。”
“九月前,滄州豫州交界處,見過李不咎行蹤。”
“——我相信,這幾個月來豫州星際酒館總部擱置了仙界市場,大舉進攻魔界擴大交易量的消息,你應該也知道。”
孔空空點頭:“我看過魔界相關的情報,梅花雕本就是星際酒館一等一的名酒,魔界赫赫有名,現在,威名更勝了。”
“不過,光一個李不咎不足為懼——舊朝人,舊朝事。”空空少年明確道。
孔慈瞥他,“正解。”
“不過遺憾的是,生死不明的白掌櫃和另一名留守歸雲府的夥計,並無消息。”
孔空空沒忍住,麵露失望。
“我還記得三年前,還有人傳那夥計是玄武真人呢。”
“誰成想,連白姐姐的生死都管不了。”
孔慈平靜說:“慎言,空空。”
“四方神獸代表的意義太重,無逐鹿天下之心,擁有了也不是好事。”
“再者——當年歸雲府上空出現的龜蛇巨影,有很多種說法——不要總看小道消息,那些不過是奪人眼球的噱頭。”
孔空空歪頭:“比如說,歸雲府是前朝陰國師私宅,大戰中觸動機關引發龜蛇虛影什麼的?”
孔慈謹慎道:“一個能夠接受的解釋。”
孔空空撇嘴,半晌說:“反正我是不信白姐姐死了的。”
孔慈:“是了,當年白芙蓉甫一出事,你就和人吵架,爭辯白芙蓉死沒死——這些堂叔可都記得呢。”
孔空空尷尬:“叔,您彆說了,成嗎?”
孔慈笑道:“好漢不提當年勇,是嗎。”
孔空空:“……”
…….
…….
……
豫州北麵翻過雁蕩山,就是浩大妖界;
豫州南麵對接青州滄州,東麵俯瞰廣闊仙界沃土,西麵則是地貌窮奇,資源不富,修士彪悍的魔界。
星際酒館.十日簡裝.小機關木屋正飛速行駛在官道上,來到豫州西,越靠近豫青兩州交界處,越是荒蕪。
李不咎往陳玄商呆的酒壇子中撈了兩勺醉長安,吧唧喝了,道一句鳳凰蛋泡酒,味道獨特,逗得旁邊看賬的燕九沒忍住,笑出聲來。
李不咎:“……”
燕九趕緊低咳:“仙鶴真人,性情豪放,實在難得。”
李不咎撇嘴,懶得理這個馬屁精,看著窗外灰黃土地一望無際,心生寂寥:
“想當初,我還守過青州邊境呢。”
“算了,往事不提。”
“喂,陰小喬,咱這是到哪兒了!”
門外圍欄風口上,陰三嶠懶懶甩尾巴,給倒掛在木屋底下勤勤懇懇修車的小掌櫃遞了個楔子,回應道:
“再有十幾裡吧。”
“就到十三州皮尺鄉了。”
“皮尺鄉為青州與魔界交界處,歸了龍淵,察茶河流過,出了皮尺鄉西南門,就是開闊魔界。”
屋內幾人噢一聲,木屋底下白芙蓉伸出一個腦袋:“誒,這麼快嗎?”
陰三嶠瞧她一臉油汙灰塵,歎氣,勾來帕子用尾巴給她擦臉:“是的。”
“這種速度,咱都走了一個多月了,也該到了。”
白芙蓉母猴子一樣掛在木屋底盤下,敲好最後一塊板子,手臂使勁兒嗨一聲,爬上來,癱在木屋的走道木板上喘氣:“累死我了。”
“媽的,老娘要錘死那幫子大灩天廷人!”
“坑了我家鳳凰,還偷我家木屋子!”
娘個腿,要不是老宅被偷,我用得著臨時造、半路修?
陰三嶠尾巴停頓了一下:“對不住,小掌櫃,幾年前沒保住咱們的酒屋子。”
白芙蓉接過帕子擦臉,含糊說:“沒事兒。”
“我那屋子造的有‘自閉模式’。”
“大灩人肯定搞不定。”
陰三嶠:“……自閉?”
白芙蓉蹦起來扭腰甩胳膊,活動趴木屋底下僵硬的筋骨:“來吧來吧。”
“皮尺鄉探探底。”
“然後我們就去感謝一下回龍橋龍淵的親密夥伴們。”
“感謝龍淵在我落難時,支持星際酒館之恩。”
陰三嶠斜眼打量她:“你這麼好心?”
白芙蓉笑出八顆牙:“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