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美雅士瞬間偏頭躲過臉側的子彈,頭也不回地抬手向後放了一槍,在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哼聲後,同時俯身抽出大腿上的匕首向左側擋去,匕首精準地卡在對手按著扳機的位置,反手一劃,對方手一鬆,槍落地,再抬腿狠擊對方腰部,乾脆利落地把人踢倒在地。
看著這一幕,鬆田陣平攥緊拳頭,身體有些顫抖,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哪怕嘗到了一絲血腥味也未曾注意。
他看著自己極為熟悉的身影不斷穿梭在人群之中,似乎像是已經極其熟練,萩原的動作非常果斷迅疾,沒有一絲多餘雜亂的動作,再加上他自身極其擅長的觀察能力,幾乎每次在對方出手之前,便能提前注意端倪,先一步廢去對方的意圖。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但幾處驚險的地方如同死神擦肩而過,讓鬆田無法呼吸,雖然他心裡清楚萩原不可能在這裡……
但是心裡卻有種沉下的無力感。
這是萩原真實的過去。
已經發生的過去。
當時他不在。
現在他也什麼都做不了。
或許是因為那群人清楚琴酒的恐怖,所以除了寥寥無幾的一兩人敢向琴酒、伏特加衝去以外,其餘更多人倒是希望能先一步把新人乾掉。
人多勢眾,而對手原本也是組織的正式成員,身手矯捷,能在狙擊槍的不斷追擊下活下來,本身便證明了他們自身的實力。
而萩原隻有他自己。
所以哪怕自身同樣在以極快的速度不斷成長,身邊的對手也一個個倒下,但萩原從頭到尾依舊沒有以對麵的[致命點]作為進攻目標,但與此同時,在某種程度上卻也同時束縛了自己的行動,哪怕能夠毫不留情地用槍支或是匕首剝奪對方的行動能力,但自己身上的傷口卻難免不停增多。
手臂上的黑色戰鬥服被狠狠劃破,大腿上的傷痕越來越多,發絲淩亂,沾著鮮血貼在唇邊,眸中的冷冽淡漠越來越重,臉側劃過一條血痕,迅速轉身躲過攻擊,血色飛濺飄落在空中,點點血珠滴落在地。
萩……
鬆田幾次想要幫忙,但自身卻無法影響既定的[過去]分毫,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幼馴染的傷勢越來越重,但其揮舞的手臂卻從未停下……直到周圍的人都已倒下,躺在地上低聲呻/吟,卻也再無力氣起身,僅留他一人大口喘著氣,立於中央。
“不愧是朗姆口中不斷稱讚的新人,”琴酒那邊也早已處理完,他的目光瞥向地上那群看上去還活著的老鼠,“都沒死?”
“組織的命令是拷問信息,之後再殺,”緩了片刻,萩原冷淡道,“想要直接殺死很容易,但是你們想要測試我的不就是這一點?”
“哼,”琴酒咧嘴笑道,“沒錯。”
一旁的伏特加卻是略微敬畏地看向美雅士,雖然對方才加入組織不過一段時間,但像對方以如此之快的速度獲得代號的人在組織裡也是寥寥無幾,而且聽說對方之前一直在朗姆手下,現在看來戰鬥能力也同樣極強。
“審訊交給你,沒問題吧?”琴酒咬上一根煙,沒有分給地上躺著的那群叛徒一絲眼神,隨意問道。
黯淡月色之下,地上的鮮紅血色慢慢蔓延至萩原的腳邊,他注意到了,但卻沒有抬起腳躲開,隻是沉默地看著血色慢慢染紅了自己的鞋子。他微微抬起握在手上的匕首,血紅沿著刀尖點點滴落,刀刃在月光下隱隱反光,映照出此刻臉側被濺上粘稠帶著腥味鮮血的模樣。
“…沒問題。”他低聲回道。
審訊不過三言兩語,便直接擊破了對方的心房,交易的對象信息一並供出,這種結果,讓琴酒看向美雅士的目光也略微有些變化,然後隨手抬起一槍奪取了被審訊人的命。
聽到槍聲,萩原的臉上也沒有絲毫波動。
“任務結束,回去了。”
沒有留下的打算,也沒有繼續交談的心情,萩原也沒等身後兩人的回複,便直接轉身離開。
鬆田皺著眉頭跟了上去,絲毫沒有將自己的心思分給組織另外兩人的想法,臉上是極為濃厚的焦躁和擔心。
“萩……”
雖然清楚對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但鬆田還是忍不住開口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然而,自然不會有任何回應。
鬆田瞥著萩原身上裸露在外的傷口,又看了看周圍略微陌生的街道,至少回去之後,萩應該會好好給自己包紮吧?
萩原的安全屋並不遠,但是等鬆田跟著進屋後,才發現自家幼馴染現在的住所是有多麼空白單調。
家具極少,隻有必備的幾件,牆壁一片空白,就像是剛剛臨時搬進來根本沒打算住幾天一樣,唯一看上去比較貴重的便是放在桌上的電腦。
整個屋子沒有絲毫的裝飾物,鬆田心裡很清楚,萩原一向喜歡裝扮他跟自己一起租的房子,無論是牆上的壁紙還是窗簾的款式和顏色,萩原都熱衷於親手挑選,甚至好幾次硬是把他拖到大商場一件一件興高采烈地詢問他的喜好。
……
跟眼前則是完全不同。
還沒等鬆田徹底參觀完萩原的屋子,便聽到“咚”的一聲,鬆田立刻回頭,才發現自家幼馴染似乎像是早已承受不住一般,直接暈倒在了床上。
“萩原!”鬆田下意識地喊出聲,視線在屋內各個地方不斷迅速搜尋著,剛看到紗布之類的東西,便匆忙跑了過去,才發現紗布旁邊隻有一瓶空了的酒精。
隨後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拿起來。
鬆田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的狀態,但是係統的兌換欄也同時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拉開係統麵板,直接點擊兌換了一盒藥、一卷紗布還有一瓶酒精,隻是原以為這些物品會自動補全萩原家中的藥品,但實際上,卻是直接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鬆田一時有點茫然。
所以,他該怎麼用?
萩原能看到他兌換的東西嗎?
還是說他可以直接給對方上藥?
但是,他應該碰不到對方吧?
鬆田思索了片刻,剛準備上前試著戳戳對方的臉,但是在心情略微急躁的情況下,手一滑,紗布直接失手拋了過去。
砸到了萩原的腦袋上。
雖然紗布很輕,但陷入昏迷狀態的萩原還是無意識地發出了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