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曹榮的聲音餘縱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對著她行禮後重新回到軍中,看著擺出一串兒葡萄酒不知道是要去澆地還是送人的郭嘉縮了縮脖子。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徐福呢?”
“他……半途吐在了唱書趙小姐的樂器上又暈過去,進了趟醫館,現在和趙小姐賠禮去給樂器換革了。”
郭嘉聽到這個差點一口水噴出來,看著還真沒說謊的餘縱把自己這壺黨參紅棗水放在旁邊,嘴角抽著開口:“行吧行吧,那現在主公怎麼樣?”
“還怎麼樣?被誌才帶進府裡,怕是還在看各種奏報呢。”
夏侯惇也正好騎馬歸營,聲音裡帶了點無奈:“夫人不肯放英存來營,說要給她好好調理下。但看樣子英存似乎已經看了不少最近的東西,讓我給奉孝你帶個話。”
“什麼話?”
郭嘉抱著手裡的葡萄酒卻又沒敢開,眼巴巴地看著夏侯惇到最後,卻看到了他殘忍的笑容:“華醫者的報告上說你尚未調養完全,要是敢喝酒,那就和她做一輩子的姐妹。”
“……”
聽聽,這話說的還是人麼!!還有人想把他和姚珞湊一對?
瘋了吧!
坐在國相府裡剛洗完頭,被丫丫擦著頭發的姚珞打了好幾個噴嚏,好不容易止住才可憐巴巴地拿起手帕擦了擦鼻子:“又有人在罵我。”
“怕不是罵,是大夥兒想您了。”
從前還不知道姚珞在濟南城裡是什麼樣,現在丫丫來了濟南,總算是明白姚珞在濟南人心裡的地位。她動作輕柔地給姚珞發上塗好發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門口似乎有些吵鬨,隨即門哐當一開,一個小男孩張著手直接飛奔了過來,眼睛卻紅紅的像是哭了一場:“珞姐姐,你和阿翁都走了好久呀!”
“丕兒,你都會說話了呀!”
曹丕聽到這個還愣了愣,剛忍住的哭徹底崩潰,嚎得整個國相府都替他委屈:“我當然會說話,我一直會說話!”
悶笑著伸手把這位小少爺抱在懷裡,感受到這重量時姚珞都沒忍住齜牙咧嘴:“重,看來吃了不少。”
“嘿嘿,還偷偷,偷偷吃了葡萄。”
看著曹丕笑起來的樣子姚珞點了點他的額頭,放開手後重新坐在桌前,看到曹丕有模有樣地給自己研墨。姚珞也沒製止,等到他沒興趣了才重新自己接手:“那麼丕兒……長生這段時間過的好麼?”
“嗯,很好。大哥教我認字了。”
“那確實挺好。”
“大哥還帶我去了軍營,跑的好快。”
“嗯嗯。”
“大哥……”
聽著曹丕十句話裡九句有曹昂,姚珞有點無奈卻也知道他們兄弟感情確實好。不過這個兄弟與其說是兄弟,她倒是有點覺得曹昂像是把曹丕當兒子提前養了當實習。
頭發一點點變乾、曹丕也在她身邊玩累了直接睡過去後丫丫伸手把這個小胖墩抱在榻上,伸手幫姚珞重新把頭發梳好,看著趴在窗邊困倦的少女輕輕笑了笑:“姚小姐,大家已經想好名字了。”
“都取好了?那丫丫你想叫什麼?”
“咱們七人都決定好,以石為姓,以韻為名。韻有五韻,我與阿律便是音律了。”
當姚珞聽著丫丫給自己取名為“石音”時勾起嘴角,沒忍住開口調侃:“不愧是我的侍女長,就是厲害。”
“小姐說笑了。”
正在和石音說話的時候姚珞聽到門口似乎又傳來幾聲格外克製的敲門聲,她微微轉過頭,在看到門口的曹昂總算鬆了口氣,指向曹丕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不想動彈:“大公子可來了,長生在我這兒呢。趕緊把他領走,我都怕了。”
“我知道。”
曹昂看著站在旁邊的石音又隨意掠過她,發現姚珞對曹丕的態度帶著那麼點嫌棄,卻又因此顯得格外親近。心裡輕輕歎著將小團子抱在自己懷裡,看著他迷迷糊糊醒來喊了一聲大哥又抓住自己衣襟閉上眼的模樣曹昂伸手揉了揉他的臉,對著姚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彆啊,彆說什麼‘一路辛苦’,今天晚上晚宴有的說。”
“我知道,但還是得說一句辛苦了,阿……英存。”
最後還是沒有和曾經她未及笄一樣喊她曾經的名字,曹昂輕輕拍著懷中的曹丕,看到石音手腳麻利給他拉來一個椅子道了聲謝後坐下,看著姚珞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就像是她說的那樣,一路的旅程都會在之後的晚宴上大家一起聽著訴說完畢。可他現在卻隻想聽她告訴自己,偏偏她卻是絕對不會對自己說的。
國相府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姚珞自己提名為“燕園”的院落,平常雖然不多住下,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姚珞在曹家的待遇比曹榮還要略高一些,幾乎和曹昂差不多。
“大公子,抱不動長生的話可彆勉強。”
“那倒沒有。”
他隻是想……
看著姚珞那雙仿佛是看透一切的黑眸,曹昂突然伸手輕輕又拍了拍曹丕才站起來,對著她露出一個和以往沒什麼不同的溫潤微笑:“多謝英存,晚上再敘吧。”
“大公子慢走。”
看著她近乎是恭敬而又一板一眼地對著自己躬身行禮,曹昂很想說沒有這個必要,但他看著她注視著自己的樣子卻又說不出這樣的話,抱著曹丕幾乎是有些狼狽地離開。
“這下真是麻煩了,走了一年還以為會解決,沒想到……嘖。”
姚珞煩躁地伸手想要撓頭發,然而石音才幫她梳好頭發又不敢動,隻能伸手隔著衣服稍稍抓著手臂皺眉:“石音,麻煩你們幫我收拾下東西,我還沒帶你們去我家看過對不?晚上不住燕園,咱們回家。”
“是,我知道了。”
察覺到似乎也有些不太對勁的石音沒有問緣故,隻是點頭表示明白。姚珞最後還是沒忍住,把手指插進已經梳好的發髻使勁搓了搓,滿臉無語地看向了銅鏡裡頭發散亂的自己。
姚珞也不是不知道曹昂的心思,不然她也不會刻意去找曹操說自己要跟著他去洛陽。離開一年多她本來以為會讓曹昂冷靜下來,結果真是萬萬沒想到。
這下真是有些糟糕,她對外不是曹老板女兒就是曹老板侍女或者姬妾,也就在洛陽貴婦圈裡是丁夫人娘家表侄女。按照這混亂的關係列表,三國版《雷雨》啊?
差點在自己房間裡哀嚎出聲,不過很快姚珞讓石音再幫自己梳好頭發,麵上板著誰也不愛地走到宴會正廳裡坐下,還沒坐穩就被旁邊的太史慈給扒拉了過去:“你聽說了麼,徐元直今天在街上吐了人姑娘一身。”
“什麼什麼?還有這種事兒?慈哥你快點講給我聽聽。”
立刻把某些事情都拋之腦後,姚珞興衝衝坐下不說還在曹昂的注視中殷勤地給太史慈倒了杯茶,眼睛裡全是光:“然後呢然後呢?”
“嗯。”
對自家妹妹的殷勤太史慈滿意點頭,在徐福那充滿仇恨又多了點不自在的注視中把前因後果順帶著誇大了不少給姚珞講了一遍。姚珞聽著微微點頭,剛開口就看到徐福站起來對著自己鞠躬到底:“軍師,求求您,彆說出去。”
“哎呀,那可不行,這不是我說了算的。”
聽著姚珞這笑意中帶著些許無辜,掃了周圍一圈後這群沒良心的轟然笑開,連著典韋都在幸災樂禍:“違背濟南軍軍紀不得騷擾婦女這條,來人啊,拖出去把徐元直給斬了!”
“不過考慮到人暈倒了也沒法控製住自己,罰去給新兵批作業吧?”
姚珞這句話一瞬間讓所有人立刻縮起,甚至於連戲誌才都沒忍住撫了撫自己胸口。上輩子殺人放火,這輩子教新兵文化課。姚珞這句話早就在濟南軍的軍官耳中廣為流傳,個個都是聞作業色變,輪到頂班都恨不得繞軍營跑十圈。
“剛那麼熱鬨,怎麼又沒聲音了?那我來說個好玩的,元直今天上街……”
“主公!!”
曹操剛進門就又讓所有人樂得揶揄徐福,姚珞笑眯眯地抿了口手裡的蜂蜜水也不再摻和。回到自己地盤上總是讓人欣喜,不過這種欣喜也沒法持續多久姚珞收到了一封有些讓人在意的信。
當然不是袁紹寫來讓他們去打董卓的,而是他們濟南國隔壁泰安郡郡丞去世的訃告。
“東家,既然這都送來了,我去幫您走一趟吧。”
姚珞瞥了眼當頭“諸葛”兩個字就有了想法,剛開口還沒說完就看到旁邊曹昂站了起來,對著曹操深施一禮:“阿翁,不知我可否替您走這一趟?”
算了,趁這個機會說開也好。
沒在意曹操試探性的目光,姚珞甚至於還認真分析了曹操長子前往吊唁的好處,聽得曹操到最後格外無奈,隻能揮手放人。
坐在車中的姚珞感受著一路的晃晃悠悠,表情嚴肅認真的同時在思考非常讓人在意的問題。
七八歲的諸葛亮——
他可愛麼?
作者有話要說: 那當然是超可愛啦【喊得超大聲
阿珞要開始出現在不少人視野裡了,替他走各種外交工作也是挺重要的一環=。=【當然最主要的是去挖牆腳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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