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瞞著二人,“高大偉是半個倒插門,他媳婦跟縣革委的主任有一腿,想讓高大偉給她姘頭家裡的兄弟騰空,他說了不算。”
陳彥君差點沒讓饃噎住,“臥槽,這麼大膽嗎?章主任讓你弄下去,新來那個梁主任不是才三十?高大偉她媳婦今年快四十了吧?”
嫩牛吃老草?老艸了。
“不是梁主任,是秦副主任,把姓章的弄下台他出了點力,就是這姓秦的出了力,走的市裡柳家的路子。”季天澤幾口將饃吃完,皺著眉喝水。
饃是廖凱蒸的,死硬還不好吃,鹹菜也太齁得慌。
季天澤挺重視口腹之欲,要不也不會答應有點討厭的高楊兄妹去縣城。
他不擅長做飯,陳彥君和廖凱也不擅長,仨人勉強就能把飯做熟就很不錯了。
廖凱從小在大院兒裡長大,腦子也挺靈活的,聽季天澤簡單說了昨天的事兒,立刻問,“姓柳那娘們肯定不能就這麼算完,到時候姓秦的會來找你麻煩吧?”
季天澤冷笑,“運動剛起來,上頭火焰燒得高著呢,我本來不想折騰,他們要是不長眼,提前弄他們也不是不行。”
陳彥君沉吟片刻,“我聽澤哥你意思,姓秦的估計是想走棉紡廠的路子,往縣委爬?縣委的關係不是柳家的嗎?”
陳彥君善於打聽,立刻又道,“縣委於書記一把年紀也不可能再往上走,再有一年半該退下來了,高大偉就眼睜睜看著,在家當縮頭烏龜?”
季天澤笑了笑,骨節分明又漂亮的大手捏著茶缸子打轉,“昨天我和猴子他們吃飯,高大偉來找我們了,你猜他說啥?”
他似笑非笑掃了二人一眼,“他說棉紡廠效益上去了也就那樣,他不想乾了,想進縣委。”
嗯?陳彥君和廖凱聽了這話,眼神一亮,隨即倆人都啃著饃慢慢思索起來。
既然澤哥這麼說了,那就證明肯定有操作空間啊。
倆人都知道季天澤不簡單,身為有上進心的青年,倆人也都願意跟著季天澤乾。
他們知道季天澤有意培養他們的眼界和處事能力,這會兒不急著問,都先動動腦子。
下地的時候倆人都不忘邊摘玉米邊思考,要是他們該怎麼處理這些事兒。
季天澤上輩子縣裡和市裡打交道都不少,已經登了一回天,他處理這些事情駕熟就輕,不那麼費勁。
反正好多把柄他都知道,也不怕陳彥君和廖凱處理不好,就當給倆人練手了。
他啥也不想,就懶洋洋在地裡掰棒子。
“季知青你口渴嗎?我昨晚熬了點綠豆湯,你要不要喝?”不知道啥時候秦月如慢慢靠近過來,看見季天澤紅著臉小聲問。
季天澤懶散地掃了她一眼,眼皮子耷拉下半截去,轉過身繼續掰棒子,連個拒絕都不想開口。
軟聲撒嬌這種事兒,秦月如比起溫九鳳來差遠了,那小寡婦他都沒搭理,乾嘛要搭理個更差的。
更彆說喝水這種事兒,上輩子他兄弟的對象也是這種姿態給大家都準備了喝的。
他就喝過一回,接的時候不小心碰了對方的手,那女人嚶嚀著就往他懷裡躺。
雖然季天澤避開了,可他那個兄弟看見,黑著臉直接跟女人說了分手。
兄弟並沒有怪他,可打小穿開襠褲處出來的交情,還是莫名漸行漸遠,後來對方還在商場上給他使絆子。
季天澤不去想到底是兄弟情本來就變了質,還是因為那些黏黏糊糊讓人厭煩的情愛摧毀了時光。
他隻知道,女人是他征服世界的阻礙,他不需要。
“季知青……”秦月如手指絞著裝綠豆湯的軍用水壺綠色帶子,聲音哽咽得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你還在怪我那天跟其他人說了你和……”
“麻煩你站遠點。”季天澤冷著臉打斷她的話,微微抬了下眼睫,“我跟你不熟,有什麼好怪的。”
秦月如臉色發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很欣賞……”
“你想欣賞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季天澤不耐煩地提著筐往外走,“彆跟著我。”
季天澤已經裝滿了一筐,這是去地頭換筐。
但秦月如沒注意到,她以為季天澤是不願意搭理她。
隱約透過玉米稈,秦月如能看見其他幾個女知青似有若無的嘲諷,幾乎要把唇瓣都咬破。
若不是因為溫九鳳,季天澤怎麼會這麼煩她。
也有可能是季天澤喜歡溫九鳳,因為舉報信的事兒過後,倆人不好有所來往,所以季天澤才會遷怒。
秦月如恨得眼珠子通紅,在心裡詛咒溫九鳳,希望她嫁個二婚的老男人。
“同誌,你乾啥呢?”溫六民掰著棒子呢,抬頭見前麵有個女同誌呆呆站著攔路,不解地開口問。
秦月如一回頭,見是溫九鳳的哥哥,狠狠瞪他一眼,“關你屁事,彆跟我說話!”
溫六民:???
“我也不想管你的屁事,你擋路了,讓開!”溫六民作為家裡的小兒子,從來都不是個好脾氣的,直接大喇喇地揚聲道。
秦月如氣哭了,“你什麼態度!彆以為有傳閒話的,你妹妹就一定能嫁給季天澤,癩·□□想吃天鵝肉,做夢!”
說完她就跑了,跑了,了……
溫六民氣得鼻子都要冒煙,這女知青是腦子進屎了嗎?誰特娘稀罕嫁給季天澤!
不行,他氣得摔了筐就出去找他大伯,這事兒絕不能就這麼算了,這些女知青怎麼回事,乾活不行造謠挺能。
是他娘楊春花同誌罵不動人了,還是九丫她婆婆哭不動墳了?
季天澤剛換了筐回來,還沒撥開玉米稈,裡頭衝出來個人,他眼疾手快避開,才沒讓對方一腦袋紮他懷裡。
他皺著眉看著秦月如看了他一眼,捂著臉跑掉,還沒來得及蹙眉,裡頭又竄出來一個溫六民。
“咋了這是?六民你罵人家女知青了?”地頭負責計分的溫榆錢揶揄道。
溫六民看見季天澤,氣不打一處來,“我欺負她八輩兒祖宗!那女娃張嘴就瞎咧咧,罵我們家九丫是癩·□□,我非得問問我大伯,知青看不起在咱泥腿子還下鄉來乾啥。”
溫榆錢哈哈大笑,沒當回事兒,大隊裡隊員們之間臭貧,說話不講究,更難聽的也多得是。
他笑著問,“哦,那沒說天鵝肉是誰啊?”
溫六民狠狠瞪了季天澤一眼,“那得問天鵝去,天天招搖跋扈的,爛湖裡也沒人稀罕!”
季天澤:“……”他啥也沒乾好嗎?咋的,是他太久沒揍人了嗎?
懶得跟溫六民吵,季天澤不耐煩地耙了下略有點長長的頭發,繼續掰棒子去了。
話是這麼說,溫六民也知道不好跟個女同誌計較,讓他表叔溫榆錢勸了幾句,又氣咻咻回去繼續乾活。
回到家溫六民正好瞧見溫九鳳過來送縣城裡買的東西,溫四鳳給她的麥乳精溫九鳳也拿過來了。
她沒見過快要臨盆的孕婦,每回看見她二嫂那麼大的肚子就有些心驚肉跳的,這幾個月送過來不少好東西,就怕二嫂營養不夠。
當然,她也沒忽略了大嫂,小發卡冰糖什麼的,她也沒少給大嫂家的兒子壯壯和二嫂家的狗蛋帶。
所以每回回來狗蛋都抱著溫九鳳不撒手,壯壯也圍著她轉。
溫五民媳婦楊翠翠和溫六民媳婦吳倩也很承小姑子的情,倆人都拉著小姑子說話,不讓她走,就叫在家裡吃飯。
溫六民進門看見妹妹,氣了半下午呢,他就把在地裡的事兒說了。
不愧是娘倆,楊春花在廚房裡聽見,氣得拿著菜刀就想往外衝,“個小不要臉的,我上回罵輕了,我現在就去知青點罵死她!”
楊翠翠也氣,這事兒男同誌不好插手,女同誌們可不管那麼多,撓也得給秦月如撓個柳綠花紅的。
溫九鳳趕緊拉住大嫂和親娘,“你們彆去了,回頭讓大伯背著人說她幾句就行了。隻要我不跟知青有來往,過段時間就沒人拿這個說事兒了,咱鬨得越厲害,彆人老惦記著這事兒,嚼舌頭的更多。”
楊春花還是氣得不行,一手菜刀一手叉腰,罵罵咧咧,“那也不能說我閨女是癩·□□啊!我得去問問那死丫頭,她娘把她生下來是忘了給她生眼珠子吧!她見過這麼好看的□□嗎?”
溫九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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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季狗子:祝你以後跟豬過一輩子。
後頭季狗子:那啥,我屬豬的。
今天忙完了,爆更,五千字一更,兩更打底,寫完隨時發,爭取三更!
後麵每天更新都是0點前,日幾天萬叭,寫完就發。
瘋狂想寫火葬場的梗,11號開《金玉迷障》,專欄求個收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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