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魔王(56)(1 / 2)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宮外的住所, 關上門的少年,抱頭靠在牆角。他的腦子裡,又響起了侍衛長剛才說的話——

“千萬不要露麵, 如果你出現的話,神官大人的處境會更糟糕。”

難道他就要這樣什麼也做不了嗎?桌子上藥草的殘渣還沒有被清理, 汙水橫流, 房間裡陰暗的看不見一絲光明, 隻能聽見關在籠子裡的烏鴉奴仆, 撲騰著翅膀的聲音。他就要這樣離開奴裡安嗎?不, 他不甘心, 可是他又能做什麼呢?

伸出自己的手掌,看著被草藥浸泡變的漆黑的指甲。他並不厭惡這個模樣的自己,相反的,他還在為自己不夠強大不能夠為神官大人做點什麼而難過。

神官大人將他從火刑場上救下來, 並且幫他隱瞞了學習巫術的事, 還將他安頓在這裡。但是現在, 神官大人自己在受難, 他唯一能做的, 竟然是躲在這陰暗的房間裡。

眼淚一滴一滴的砸在掌心中,就在他要忍不住痛哭出聲的時候,腦海裡那道熟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他一下子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 拚命在心中呼喊起他來了。

“幫幫我,幫幫我!”

他並沒有多高的天賦, 這段時間之所以能夠這麼快製造出這麼多魔藥成品,也是因為身體裡多出來的那個人。一開始他還會恐慌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的控製,甚至在他靜坐的時候,突然在腦海裡響起的聲音,後來這樣的次數多了之後,他就漸漸習慣了。習慣了那道聲音教他如何製造魔藥,習慣了那個人在晚上侵占他的身體,在奴裡安的街道上閒逛。

這麼久的相處,雖然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卻能清晰的感知到,對方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巫師。

在他反複的哀求聲中,那道聲音回應了他,“我可以幫你。”

他止住了哭聲。

那道聲音,也就是被迫共享一具身體的西沙,緩緩的開口,“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西沙實在厭煩了和一個人共用身體,這種厭煩甚至超過了自己的身體被冒牌貨到處招搖撞騙,“我幫你救出神官,並且還會幫他洗清嫌疑,隻要——”西沙趁他動搖的時候,試圖搶奪了一下身體,隻是不是在這個具身體喪失意識的時候,他很難搶到主導的權力,“你甘願把身體讓出來。”

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流著眼淚的少年,忽然一下停滯住了。

讓出身體的意思是……他不在是他了嗎?

“你也不想看見,救你的神官,死在牢獄裡吧?”西沙慢騰騰的說著,在和這個人共用身體的時候,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對神官無法忽視的情感,那種情感,已經超過了普通的尊敬和濡慕,“還是以巫師的罪名——說不定,他的屍體還會掛在城牆上。”

“不……”

“那就把你的身體交給我,我會幫你把他救出來的。”被這具身體的拘束,已經差不多磨去脾氣的西沙,也不會再像一開始那樣,想不顧一切的解決掉那個冒牌貨了。他現在隻想有一具能完全屬於自己的身體。

少年還在猶豫,他不知道讓出身體,究竟意味著什麼。

西沙知道他會答應的,他甚至沒有用更多的話去蠱惑對方,隻拋下一句,‘你好好考慮’就消失了。

……

還身陷牢獄之災的溫饒,被突然造訪的希爾曼近侍,放出了牢房。因為他現在身份的特殊性,侍衛在他的手臂上,枷上了重重的鐐銬。

“是要送我去火刑場嗎?”被關了幾天,溫饒都憔悴了許多。

希爾曼作為剛上任不久的國王,他手上雖然有處理不完的政務,所以一些不太重要或者他不方便出麵的事,就交給了自己的侍衛來做。侍衛聽了溫饒的話,下意識的要叫神官大人,但他馬上又想起了國王對對方的判決,於是馬上將那個尊稱吞了回去,“不是。”

聽到這個答案,溫饒還是鬆了一口氣的。

“國王對你的判決,已經下來了。”代表著希爾曼意思的近侍,袖手站在形容憔悴的溫饒麵前。

溫饒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因為無法證明你的清白,所以國王決定,將你貶為奴隸。”近侍說完,還悄悄覷了眼溫饒的神色。從神官變成奴隸,落差不要太大。

“要流放嗎?”在這個時代被流放,某種程度上比直接絞死更可怕。

“這個不用,你會繼續留在王宮裡。”近侍說。

“這是誰的命令?”不殺他,還將他留在宮裡……怎麼看也不像是希爾曼會做的事。

“是國王的命令。”

難道希爾曼是想把他留在身邊,慢慢折磨他?不會這麼狠毒吧。就在溫饒胡思亂想的時候,希爾曼的近侍,已經將他從牢房裡帶了出來,那個地窖一樣的牢房,關押的基本都是那種隨時可以送去刑場的人,溫饒應該是第一個沒被處死,隻是貶為奴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