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魔王(65)(1 / 2)

西沙將身體的主導權搶回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自己依偎在溫饒懷中的那一幕。

身旁的乾柴,還在畢畢剝剝的燃燒著,西沙回想到自己用詛咒之水控製溫饒, 想將他溺死時,突然被奪去意識的記憶, 不由自主的咬緊了牙關。

溫饒濕潤的銀發還有幾縷沒有完全烤乾, 濕潤著貼在他的臉頰上。西沙看著自己的臉, 露出生病時才有的脆弱酡紅, 伸出去想要抓住溫饒頭發的手, 就停頓在了半空中。

他還沒有完全控製這具身體, 他要是再想要做點什麼,說不定還會再次失去意識。

就在西沙心中糾結的時候,已經半夢半醒的溫饒,將他抱的更緊一些。

西沙還不知道在剛才, 這具身體的主人, 還和溫饒在交談, 現在他將身體的控製權搶奪回來, 溫饒還渾然不覺的同他低語, “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和溫饒對他時,忌憚提防的語氣不同,現在溫饒, 聲音輕慢,帶著十足的治愈的味道。

西沙還沒有過這樣的遭遇, 這種與另一個自己親近的荒唐遭遇。

溫饒的下巴,抵在他的頭頂,綿長的呼吸聲,在畢畢剝剝的燃燒聲響中,給人以十分安心的感覺。

“睡吧。”環在他背後的手掌,輕輕撫著他的脊背,閉上眼的溫饒,長長的眼睫,在眼睛下留下了一片溫柔的黑影。

西沙抬起頭,直視著那張對他來說該是十分熟稔的臉——作為他的身體,他對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是十分熟悉的,正因為太熟悉了,他不會把自己和這具單單的軀體弄混淆。他在睡著時,絕不會放任未知的危險在身旁,更不會露出這種毫不設防的表情。

因為將頭從溫饒的懷中鑽出來了,四周的夜風吹拂過來,讓他感到自己臉上,什麼東西冰冰涼涼的。西沙伸手去觸碰,發現臉頰上那些東西,竟然是眼淚。

那個人哭過嗎?

想到這具身體之前的主人,是多麼的沒用懦弱,西沙就有一些惱火。

在他在溫饒懷中掙動的時候,溫饒睜開了眼睛,金色的眼睛,掀開一條縫隙,像一道透進來的陽光似的,俯視著麵前的西沙。

西沙還沒有見過這樣的目光,這種明明占據著自己的身體,卻和自己半點都不相似的目光。也許因為是他沒有馬上露出抵觸嫌惡的神情,溫饒竟然沒有發現,這具身體裡已經換人了,他隻是輕輕的問了一聲,“還睡不著嗎?”

西沙被溫饒的手掌,安撫似的拍了拍脊背。

也許是因為他的目光太複雜,溫饒以為他還在想剛才那些事,歎了一口氣,說,“彆再想這件事了。”

這件事?那件自己控製他之後,險些殺了他的事嗎?

身體本來就是他的,他這樣奪回來,又有什麼問題?

西沙越想越覺得忿忿難平,但抱著他的溫饒,已經閉上眼重新睡過去了。

算了,現在動手說不定還會被阻止,他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動手殺了他。

也許是因為靠在自己的身上,西沙並沒有覺得多難以忍受這種親近,他隻是不習慣這種靠在彆人懷中的感覺。趁著溫饒熟睡的時候,西沙從他懷抱裡鑽了出來,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背對他睡著了。

……

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到溫饒身上的時候,他就醒了。西沙比他醒的更早一些,踢散了篝火,正在舉目遠眺。

溫饒本來想叫他的,但是看到他緊抿的唇線,就知道身體裡是換人了。

昨晚被弄進河裡,差點溺死,西沙覺得,他現在應當很怕自己才是,但他沒想到,醒來的溫饒,看著他沒有露出多懼怕的神情,反而是一副回憶著什麼的恍惚模樣。

昨晚發生了太多事,以至於溫饒都有點分不清,昨晚見到希爾洛的那一幕,是自己溺水之後見到的真實場景,還是自己被救出來之後,躺在這裡睡著之後做的一個夢了。他努力的想要把時間差弄清楚,卻因為發燒,腦子裡混混沌沌的一片。

西沙一直在等他開口,他甚至都想到了,如果溫饒開口質問他昨晚為什麼做那種事之後,該用什麼話來嘲諷他了。但奈何溫饒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昨晚的事。

西沙一直在舉目遠眺,但眼角的餘光,卻注意著溫饒的一舉一動。他看到溫饒的嘴唇張了張,一副要說什麼的樣子,心裡一鬆——

果然是要問他昨天為什麼要溺死他了嗎?

“去大路上吧,那樣容易等到路過的車輛。”溫饒說這句話的時候,從地上爬了起來。

西沙有些沒反應過來。他昨晚差點溺死他,如果不是那個家夥搗亂的話,現在溫饒應該已經成了漂浮在河麵上的一具冰涼屍首了。他是忘記了,還是不敢質問他?

溫饒爬起來時,還搖晃了一下,他眼前發黑,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額頭的溫度,果然是發燒了。

西沙知道他發燒了,他昨晚可是感受著溫饒身體的溫度,一點點上升起來的。

因為溫饒除了奴裡安,還沒有去過彆的地方,起來之後,按照昨晚判斷的方位走了過去。西沙開口阻止他,“大路在東邊。”

溫饒停下腳步,按照他說的方向走了過去。西沙跟在他身後,慢騰騰的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