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曲之事,就這麼被時間平息了下去。期間溫饒也因為好奇,問過江曲,隻是江曲卻始終避而不談。到現在,青雲宗因何滅門也始終是個謎。但總歸這件事是壓下去了,江曲也從青雲宗的大弟子,變成了九天宗唯一的男弟子。本來溫饒正愁如何教門下女弟子,現在江曲一來,一切問題都得到了解決。溫饒更放心的做起了甩手掌櫃,不說白夙見不到他,九天宗裡的弟子,現在也難能見他一麵。
後來九天宗裡又出了一樁事,一些宗門,覬覦九天宗的發展,背地裡動了不少的手腳。臣幽為處理這些事,就以玄女摯友的身份,進入九天宗。而白夙閉關不出,卻故意在人家逼上上門時放出威壓,嚇退眾人,等到逼退他們之後,公示身份,說自己是九天宗的長老,本來隻有一個玄女的不起眼宗門,忽然多了江曲臣幽這兩大頂尖高手,又有白夙這麼一個深不可測的‘長老’坐鎮,就是有人眼紅其發展,尋釁滋事之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本來因為九天宗出事準備趕赴回來的溫饒,在山腳下聽到這個消息,一扭頭又走了。他為九天宗付出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九天宗根基穩了之後,他就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在塵世裡行走,即便不是為了逃避白夙,他也懶得回去在那空蕩蕩的大殿裡,變成個女人端坐著。
白夙臣幽都以為,發生這樣的事,溫饒總會回來,沒想到事情從發生到平息,溫饒從頭到尾,連麵都沒露一下。
已經在明麵上,被奉為九天宗長老的臣幽,看著大殿裡那簾子後空蕩蕩的座位,歎了口氣,“他是打算,以後都不回來了嗎?”
“從前即便他要離開九天宗,也會留下消息。”白夙的聲調有些冷。
九天宗畢竟是溫饒一手創建的,白夙與臣幽還是想要替他好好守護。但如今,他們二人都被逼現身了,遊曆在外的溫饒,卻始終沒有回來。
“白夙,你和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臣幽從很久之前,就發現了兩人關係的古怪。從前白夙與溫饒,仿佛就是連體的,他們心有靈犀,連與他們相處多年的自己,都從來插不進去。但現在……
發生了什麼?白夙已經因為溫饒的冷落,反思過許多次了。但直到現在,他也不覺得自己錯了。
師兄親口說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他,以真心換真心,哪裡錯了嗎?
“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惹他不高興,所以才……”臣幽一開始並不願意這麼猜測,他知道溫饒不是那麼小氣量的人,但現在,好像也沒有什麼彆的可以解釋的了。
江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站在一旁,安靜的聽二人交談。
白夙沉默了良久,未發一言,轉身便離開了。
……
溫饒也不是什麼想不開的人,開始幾天,溫饒是因為白夙是他看著長大的,所以發生了那樣的事有些膈應。但幾天之後他也想開了,白夙小時候是小時候,長大了是長大了,他視白夙如己出,但白夙到底不是他兒子。白夙是個男人。想通了這一點,彆的就更沒什麼了,隻是溫饒實在是個拘不住的性子,從前建立九天宗,守著九天宗,是為了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現在九天宗發展的欣欣向榮,以臣幽白夙的修為來看,也已經沒幾人有那個能力,能拿他們如何了,江曲雖然曆儘劫波,但現在安然的呆在九天宗裡,也是個好歸宿。
那他還呆在九天宗做什麼?他還有什麼必要留在九天宗呢?不如珍惜眼前,過好自己。
已經站在九天宗山腳下的溫饒,抬頭看了一眼被雲霧所環繞的山巔,想到那三人如今都能獨當一麵,唇角露出一絲笑意,離開時的心情,都輕鬆了許多。
“客官,要點橘子嗎?家中院子裡的橘子樹結的果,香甜的很。”賣橘子的小販,看一個遠行而來的白衣公子,在他攤位前站了許久,就熱情的問了一聲。
收回目光的溫饒看著小販麵前黃澄澄的橘子,“要幾個。”
小販方才看到他的背影,知道是個年輕的公子,沒想到這公子轉過頭來,美的讓他心跳都漏了一拍。等到人家遞了錢過來,他才忽然驚醒,包了橘子給他。溫饒拿了橘子就走了,在路上時,剝開皮,聞了一下裡麵酸酸甜甜的香味,感歎了一句,還是做普通人好。
他從前也覺得修仙好,能長生不老,但長生不老真的有那麼好嗎?看著曾經認識的人衰老死去,自己為了體內靈氣的純粹,摒棄人間五穀。還要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苦修。根本一點也不快樂啊。
掰了兩瓣橘子,喂進嘴巴裡,溫饒想到了白夙,如果白夙在他身邊,他說不定會掰一瓣橘子,喂進他的嘴巴裡。白夙因為他,會勉強將這人間的食物吃進去,然後閉關時,會用靈力將這吞進去的東西再化掉。
哎。
何必讓他再影響白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