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蘇槐麵前有多溫和,那他在彆人麵前就有多冷酷。
他手下的人深有體會,魏媛見識過的也絕不算少。
魏媛深呼一口氣,隱隱約約察覺到有些奇怪,但今天早上突發的狀況讓她的大腦一直處於刺激狀態,冷靜縮在角落中,未能引起她的注意。
她尖銳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有什麼用,要不是你昨天晚上突然跑過來……”
李懷書突然說道:“我會負責的。”
魏媛的話一頓,突然愣了愣。
門外的人動作一頓。
“什麼意思?”
一股莫名的驚喜在衝擊魏媛的頭腦,她這才想起自己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孩子可以再有,但李懷書隻有一個。
她盯著李懷書,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不同尋常的蛛絲馬跡。
李懷書臉上的頹然不像是裝的,他突然抬眸開口,和魏媛視線相對。
“我從小和蘇槐一起長大,她父母雙亡,寄養在我家裡,我母親十分寵她,我父親雖然什麼也不說,但對她也像是半個女兒,我以為自己對她也是男女一樣的喜歡,可是現在想來,完全不是……”
他嗤笑一聲,眸中的自嘲也不像作假。
“我隻把她當做妹妹,當聽說她的病的時候,我心裡沒有那種嚴重的負擔感,隻是覺得……”他頓了頓,“搶走母親的累贅終於快要死了,奇怪的放鬆感……你應該也知道的,你也不喜歡她吧。”
魏媛不相信。
李懷書把蘇槐當做一顆易碎的琉璃球,含著護著,從來不敢讓任何有威脅的人靠近她。
現在他說這些都是因為把當妹妹?魏媛一句話都不信。
“以前的事情,很對不起。”李懷書說。
“彆騙了,你以為我是蘇槐那種傻子嗎?”
“其實你的性格很合我口味的,工作能力不錯,人還長得好看。”
“我說了我不是傻子!”
李懷書沉默了一會兒。
“蘇槐她被養得太嬌弱了,什麼事情都不懂,在公司上對我沒有任何幫助,被人欺負了也不會自己說一聲,眼巴巴地等著我,說實話,我真的覺得挺煩的。”
門外的人臉色一白。
李懷書說出的這番話,讓魏媛有些驚愣,有些遲疑。
她不知道蘇槐的病情,對李懷書的行為毫無所知。
但她確實讚同他的話——她最看不慣蘇槐這點。
倘若不是有李家,蘇槐根本算不上什麼東西。
什麼嬌養的大小姐,天真純潔可愛,這些美好的詞彙,本來就不該屬於她。
蘇槐隻是個連父母都沒有的孤女,憑什麼李懷書眼裡隻有她?
李懷書眸色深沉。
隻要他能讓魏媛相信自己,那下一步他就可以讓沒有人懷疑到他。
如果蘇槐的病能好,要他做什麼都行!
蘇槐向來聽話,性格安靜,不喜歡吵鬨。
隻要她身體好了,他可以隨便她打罵,即使她要自己死,他也願意把刀遞給她。
可李懷書完全無法忍受任何要把他們分離的因素,不管是什麼原因。
隻要魏媛死了,那他這席假話就可以永遠藏入深淵。
李懷書再次朝魏媛淡笑,而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音。
“蘇小姐你怎麼了?需要幫助嗎?你的臉色不太好……蘇小姐,蘇小姐你去哪?蘇小姐?”
李懷書的微笑被凍結在臉上,他突然覺得背脊一涼,就像冷颼颼的野鬼突然附上身來,整顆心臟凍成一塊堅硬的冰石,恍若跌入冰河之中,手腳發涼。